李小幺卖完了枣儿,心情郁郁的躲在角落里听着满堂的激愤慷慨,怜悯的看着满堂高谈阔论的老少爷们,都是蠢货啊!
打?打什么打!要打仗,打的可都是你们的银子你们的人,一将功成万骨枯,死的都是百姓!都是你们!
唉,这仗真打起来,得死多少人?得花多少银子?
这样的大势下,自己刚刚有点起色的小日子会怎么样?
就算一时半会,战火不会烧到太平府,可她的生意肯定要艰难的多,再说,这战一旦打起来,吉凶就难说了,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北平国隔天就能杀进梁国,这明明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中间会没有预谋?那简直是笑话儿!
北平国早有预谋,吴国呢?
这太平府会不会也被人屠了城……可还真是说不准,林先生和智静不就早早开溜了么……
李小幺的担忧隔天就应验了,吴国也对梁国宣了战。如今吴国南边还在和南越打着仗,再和梁国宣战,这和宣战旨意同时出来的,就是户部的加赋令和兵部的征夫令了。
太平府市井间激昂的战意瞬间不见了,整个太平府骤然沉寂。沉寂中隐着深深的恐慌和担忧。
这加赋和征夫,关系着家家户户。
李宗梁不让李小幺再去长丰楼卖枣儿,李小幺心里莫名的总是忐忑不安,也不敢再去卖枣儿,和温娘子结了帐,就天天跟着魏水生一起进出,安安静静的喝茶看书。
可该来的还是来了,这天晚上,李宗贵刚刚到家。这一阵子,长丰楼歇业的时辰也早了不少,他比往常早了一刻多钟到家。
仿佛早就等着他一般,跟着李宗贵的步子,保长陪着四五个官兵进了院子。径直走到李家屋门前,四五个官兵推门就闯了进去。
保长哈着腰,对着个小头领模样的官兵介绍:“就是这四个,个个都是好功夫、您看看这身膀,我就跟你说,咱保里不会糊弄爷的差使。”
李宗梁迎了上去,魏水生伸手拉过李小幺,把她护在身后。李二槐不时瞟着屋角竖着的长棍,李宗贵轻轻捅了捅李二槐,示意他官兵手里的明晃晃的刀枪。
李宗梁陪着笑,拱手问道:“保长,这位爷,不知有何吩咐。”
小头领背着手,晃着上身,慢慢围着李宗梁转了两圈,一边转一边上上下下的打量,满意的点了点头,站住,转回身,再打量魏水生等三人,直看的一脸笑,抬手重重的拍着保长的肩膀:“不错不错!回头爷给你请赏,好了,你们保里,有这四个壮汉就够了!”
保长长舒了一口气,不敢看李宗梁等人,哈着腰往后退:“那人就交给爷了,我还得赶紧各家看着收银子去,就先走一步了。”
“去吧去吧!”小头领随意的挥着手,转头看着面色铁青的李宗梁等人,打了个呵呵,“好了兄弟,别他娘的哭丧个脸,当兵吃粮不算好事,可也不是坏事,就你这身膀,还有这么几个兄弟撑着,几场仗打下来,就升上去了,回头捞个封妻荫子什么的,可不比什么都强!赶紧收拾收拾,跟爷走!”
李宗梁一把拉住小头领问道:“兄弟有句话想问一问,”
“问吧,往后咱们就是兄弟了,只管问!”
“这保长把我们兄弟四个算在他们这保里,就算是充够了这征夫的数了?”
“嗯,是!就是这样!”小头领昂着头,晃着腿,痞气十足,满不在乎,“兄弟,不拿你这样的外乡人顶,拿谁顶去?行了行了,别问这个了,这是你的运道也说不定,你看看你这身膀,又会功夫,不当兵吃粮那就是可惜了!凡事往好处想想,行了,赶紧走!”
李宗梁咬着牙正要再说话,魏水生轻轻拉了拉他,看着小头领,客气问道:“这位大哥,今晚就得走吗?我们兄弟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总有些东西要收拾收拾,还有几个长辈兄弟总得去道个别,要不大哥留个地名儿,我们兄弟明天一早过去找大哥您去,您看成不成?”
“唉!”小头领长叹了一声,用手背挥着魏水生:“这位兄弟,不是大哥不给你方便,上头压着呢。”小头领转身拍着旁边一个官兵手里捧着的厚册子:“这上头的,今晚上,一个不落,全得拉到营里去,明天天不亮,就得操练了,知道你们兄弟回来的晚,大哥我一直等到现在,今晚上你们不到,大哥我一顿水火棍就得挨身上!走吧。什么时候了,还管他娘的什么礼数不礼数的?要收拾东西也行,我和兄弟们在外头等着,快着点,兄弟们可累了一天了!”
李宗梁眼角抽动了下,魏水生用力捏着他的胳膊,陪笑接着问道:“既然这样,不能为难大哥,大哥贵姓?”
“免贵,姓牛!”
“牛大哥,一会儿咱们要去哪儿?明天去哪里操练?牛大哥,我们有个嫡亲的妹妹寄在城里婶子家,总要托邻居捎句话,告诉妹妹个去处。”
“那倒也是!”小头领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