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推书:沐水游——《贵妇》
在棺材里醒过来的那一瞬,叶楠夕看了足以影响她以后所有选择的一幕。她从未见过一个男人能将那么多情的一句话,以如此无情的方式说出来。因此,在面临自己将重回夫家大宅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拒绝,然而鱼死网破亦非她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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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打发走了宣王妃,许樱哥在王氏身旁跪下来,低声道:“看着都是在哭灵,却觉着比打仗还要累。”
王氏眼观鼻鼻观心,轻声道:“你看前头,谁来了?”
许樱哥抬眼去瞧,但见自被老皇帝当众殴打昏厥过去后便再未出现在人前的罗昭容娉娉婷婷地从外间走来,当仁不让地行至前方,跪下去,从容不迫地哀哀哭泣起来。她哭得很尽力,声音最大,抑扬顿挫如同歌唱,哭的花样也极多,忆古思今,几乎将她从跟了老皇帝到现在的所有值得一提的事情都拿出来哭了一遍,倒似是说书一般。当然,主题是歌颂朱后的贤明淑德,以及对她的情义。
众人的声音不知不觉间便都小了下了,专心听她一个人去哭,就是许樱哥也听得津津有味。又有人四处去寻昨日晕倒当场的福王妃,发现福王妃始终不曾出现后,脑子里便都浮现出一副不堪入目的场景,于是在熟人间交换了个心知肚明的鄙夷眼神。说不得,又是福王妃舍身成仁,终于换得罗昭容可以在人前露这一次脸。朱后已薨,刘昭仪也死了,这后宫中便是罗昭容一人独大,也不知今后这宫中的风要往哪个方向吹?
哭了一回,又到了轮班休息的时候,许樱哥与王氏伺奉着康王妃与长乐公主会了面。少不得再将昨日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又将王六娘如何安排王七娘一事与长乐公主说过。长乐公主扶着额头叹息了一声,可怜道:“七娘也是个命苦的孩子。”
康王妃嗟叹一回,始终最关注的是世子妃,听说世子妃已然做下周全准备,此时不过在家静心等候,照料年龄小的几个孩子,神色间便又见忧虑,只是现下已是最好的局面,再不能强求太多,更不能多言。听闻王氏说了如何安置冯宝儿一事,赞许道:“如此甚好,让她姨母照料她是最好的。”说话间,眼里满是不耐与不喜,显见是对冯家忍耐到了极点。
说起冯宝儿,长乐公主便想起一件事来:“今日他家老夫人不曾来,道是病倒了。这两日因此病倒的人实在不是少数,长此以往可不是什么好事。”
康王妃也愁道:“不是我不孝,但总这样不分昼夜,不停地哭跪下去不是法子。总要想想办法,劝一劝圣上才是。”
长乐公主叹道:“按制,朝夕哭临三日便可。母后若是有知,定不肯这般,但圣上不发话,谁敢发话?”
今日便是第三日,是该收场了。但众人想起醉生梦死的老皇帝,再想想乱纷纷的边境,由不得都有些头大。许樱哥昨日曾听张仪正略提起过些,便小声问道:“不是说要派人去襄助王老将军?可有动静了?”
康王妃轻轻摇了摇头。
这挂帅的人手持虎符,兵权在握,非亲信勇猛者不能,以老皇帝的性子,当在亲王中挑选一个出来。按惯例,便是昨日不曾定下人选,经过这一夜也该把人定了下来,此时消息也当传出来了。迟迟不见动静,只能说老皇帝举棋不定,对几个儿子不能顺利做下应有的判断。而这个人选对于康王府来说将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老皇帝的犹豫不算是件好事。
忽听宫人道:“昭仪娘娘有请。”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罗昭容要做什么,却不得不去。待入了罗昭容歇息的宫室内,但见室内满是宗室命妇,便是宣王妃等几大王府正妃与其余几个公主都在其中,唯独不见另几个年老的嫔妃。不等众人见礼,罗昭容便擦着眼角有气无力地道:“免礼,坐,都坐。都是自家骨肉,哪里就有这许多的讲究了。”
骨肉?谁与她是骨肉?她也配?不要脸的东西。康王妃与长乐公主对视一眼,心里都在冷笑不屑,康王妃一本正经地道:“昭仪娘娘虽则可亲体贴,然礼不可废!”
许樱哥等人闻言,便都跟在康王妃与长乐公主身后规规矩矩地给罗昭容行礼问安。罗昭容拦阻不得,也就受了,关心过许樱哥与世子妃李氏后,转头看着长乐公主与康王妃垂泪道:“适才你们不在,我们还在说起,虽则先后薨逝实是令人悲痛欲绝,恨不得替先后去了。但这几日气候着实炎热,病倒的宗室命妇不在少数,就是适才这一会子,又有两三个人病倒,又无御医应急,例如冯老夫人等上了年纪的都是卧床不起,情势堪忧。这样下去真不是法子……”
康王妃与长乐公主只低头听着,半句话不接,只看她究竟想做什么,罗昭容也不管她们接是不接话头,单刀直入:“长乐,按说,朝夕哭临三日,乃是自前朝始便留下来的规矩,今日便是第三日……”
王氏与许樱哥对视一眼,都明白了罗昭容想做什么。皇后薨,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