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喜怒。
倒是另一名修道人谨慎道:“此辈既是我天夏子民,又是夏士,自有针砭利弊之权,道友何必苛责?”
先前那修道人却是不以为然,道:“我天夏讲究权责,此辈拥权,可能肩负此责否?照此辈之言,将来出了纰漏,还不是我等来收拾手尾?”
而在那台座之中,终有一名玄尊化身缓缓开口道:“持有神异只是得获其力,却并不等于明道知道。
在我天夏到来此世之前,身拥神异者比比皆是,各纪历多有翻天覆地之大能,然则无一能用道明道,只是以天地众生为资粮,残夺性命,奉养自身,直至天夏至此,推行正道,方才得以改观,故得神异者,未必知天理,若只谈神,而不及道,却是愚论了。”
那最后一位未曾开口的夏士这时对着上面一揖,郑重无比道:“这位上修,过往神异者和如今神异者不可一概而论。
过去神异之辈固然蛮野无比,可如今情形不同,正是在天夏教化之下,种种神异皆奉天夏之道而行,天夏之念已然深入我天夏诸生灵骨髓之中。
将我天夏之神异将过去纪历之神异混为一谈,那既是否了天夏过往之成果,也是有将除修士之外神异排斥出天夏之嫌,还望诸位上修明察!”
那位玄尊化身并没有对这话加以反驳,只是心下摇首。
此中对面这几人固然能说出很多道理来,看起来也能站在公正持平的大旗之下,可实际上事情远没这么简单。
现在天夏之道念能推行下去,那正是因为有占据主流天夏一批修道人的存在,而这些人也不是从来就有的,是经由神夏、古夏乃至天夏一代代争逐淬炼出来的,由他们把握大局,可以保持正确的方向。
但其余神异可就未必了,此辈若是陆续加入持握权柄的行列,那会不会偏离正道?会不会重回神异占据上层,剥杀生灵之旧路?这都是未知之事。
而这些其实是需要更多时间去检验,不是表面上我觉得可以便就可以的。
固然眼下这个提陈本身并无错,相信这三位夏士也是出于公心,可是此论提出却有些过于早了。
且不谈这个,一旦涉及到了上层道理,有些地方就绝不是言语上能解释的清楚的,这三人没什么修为,很难与他们说明白了,便是强行解释,那也只是明了一知半解,与实际偏差甚远,还不如不言。
故他只道:“三位的提陈我等已是收到了,会将此报知玄廷知晓,你等可先回去学宫修业,等候回音。”
三名夏士神色一正,对着上座深深一揖,皆道:“有劳上修了。”
这一场辩讨会虽是短暂,但是事后引发的议论却是不小,有些人不以为然,有些人心思暗动,而有些人则是在静静等候后续。
戴廷执这里,他则从修士及民众,还有军府、造物派那里搜集了大量的各个不同的观点,并将之汇总整理,送到了武首执这里。
武首执待把这些看过之后,他看向一旁,那里有一封陈书,是他早就已是写好的,天夏前后两任首执,都在任上解决了所需解决之事,而到他这里,自也需做出首执该有功绩来。他拿起那封陈书,心中意念一转。
下一刻,他已然进入了玄浑天中,并来到了一处似唯有两气存续的飘渺灵境之中。其实他知道,这是因为他自己的能为也能观看到这等物事,故而才在自己面前呈现出这些,他此时对着前方一礼,道:“执摄。”
这一礼之后,恍忽之中,可见一个年轻道人的身影站在那里,只此刻他望见的只有其人之背影,他能感觉到,哪怕是对方转过身来,自己也无论如何无法望见其人之全貌。
此时一个飘渺高远的声音传来道:“武首执有何事?”
武首执将手中陈书递上,道:“还请执摄过目。”过一会儿,他手中陈书徐徐化开,化入了境之中。
他微微抬头,看向前方,这一封呈书之中,却是为了解决天夏内部诸多变化和矛盾,提议利用天夏目前打造知见真灵的技艺,集中诸位廷执之力,合力打造出一个辅助天夏上下之判别的“真灵”来。
这个真灵将会将天夏诸事事无巨细进行整合剖别,以方便他们对天夏做出更为合适且更为合理的判断。
他知道,这个真灵的出现,其实本身也是一个变数。天夏如今所做所为,无外乎是用一个变数去覆没另一个变数,可这正事事物变化的道理。
不过有所不同的是,在他们之上,还有诸位执摄,而在诸位执摄之上,还有这一位在,可以此作为最后一道禁锁,不让这些变化去到难以约束的境地中。
他不知这位之能力如今到了何等地步,可毫不怀疑已然远远凌驾在了整个天夏之上,而这一位之所以还站在这里,则当是其人自身之坚持,天夏秉持变化之道,但是变化之中亦有恒常,这个维系天夏乃至维系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