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顺利送去青阳,老师稍待,学生这就取了来。”
他下去关照了一下,不多时,就有两个役从端了一个方几上来,上面摆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锦盒。
他拱手一揖,道:“学生知道老师喜爱古物,这些都是蛮人部落进献还有学生在部落之中行走时交换来的古旧之物。”
张御目光一落,见锦盒之中的确都是些古老物件,其中有几个尚能感觉到些许热流,想来这些着实费了余名扬一番心思的,他颌首道:“你有心了。”
余名扬道:“其实不止是学生,安初儿和大都督那里都在搜集此类东西,都是准备进献给先生。”
张御点首道:“你们都是有心了。”
他在余名扬宅院这里宿住了一晚,到了第二日,他并未让余名扬相送,自己一人就往泰阳学宫而来。
他行走在路上,但周围所有人似都不曾看见他,就算当面过来,却也是不自觉的会自行避开。
很快他便来到了泰阳学宫之前,看着诸多学子出入的大门,便踏上台阶,行步入学宫之中。
这一路过来,他经过一条条记忆中熟悉的道路,最后来到了原本居住的旧宅之前,因为泰阳学宫一直给他保留着此处,所以远远望去,仍旧保持着以往的旧貌。
只是此刻门前,正有一个年轻文士在那里来回踱步,他走上前去,拱手道:“不想柳兄在此,许久不见了。”
柳光回转身来,惊喜看他一眼,笑了一声,也是拱手道:“我便知张兄一定会回到此地的,张兄,别来无恙了。”
张御见他神情容貌一如以往,道:“柳兄风采依旧。”
柳光笑道:“张兄教我的呼吸法,我可一直有练。”
张御转首望向居处,柳光看了看,道:“每隔半月学宫就会有派人到此扫洒,门前和后院栽种竹木花草都是有人打理。”
张御点了点头,他转身朝居处走去。
柳光则是在院中站着,并没有跟上来。
张御走到台阶之上,轻轻一推,门已是向内打开,目光望去,屋内摆设与的确与自己离去之前没有什么分别。
他往上看了看上方的横梁,当年妙丹君就住喜欢住在悬挂在横梁下方的竹篮之中。
他脚下迈步,走到后院内,这里石凳石椅依然仍在,微风徐来,满园竹树发出沙沙之声,他立在此间,此刻仿佛能看见当年的自己持剑在此演练剑势的身影。
站有一会儿,他重又转入屋中,沿着梯阶来至位于屋顶的平台之上,当年留在这里的软榻矮几并未带走,看去仍是一如方才离开之时。
他来到平台边缘处站定,看着面前景物,有多少次,他就是在这里眺望整个学宫乃至远方的瑞光城的。
如今看着这一切,他心中忽然涌起了一阵感念,这感念是如此激烈滂湃,让他久已不起波澜的心绪再度泛动起来。
此时此刻,他于心下一唤,一片浑浊光幕出现在他身躯一侧,却是那大道浑章在他身边显现了出来,而他则是将身上这段时日来积蓄的一气神元往里渡入进去。
那章书之中,一个白文阴刻的章印正在缓缓显现出来,像是上面有一层薄雾正在退去,先是极为模糊,而后逐渐转向清晰,最后露出了“正我”二字。
他撇了一眼那章印一眼,凭此一印,他下来只需灌注入神元,便能由此寻得诸般“外我”,而再加上他自行感悟,距离寻到那最后一元当已不远。
心意一转,他把大道浑章收了回去,便即从平台顶走下,待步出居处,对柳光一拱手,道:“柳兄,怠慢了。”
柳光还有一揖,笑道:“哪里,张兄初回旧地,难免触景生情,我也是明白的。”
张御这时往玄府方向望有一眼,道:“我还需在东庭都护府待上一段时日,今日我需先往玄府一行,改日我当登门拜访柳兄。”
柳光了然点首,道:“好,那便改日再会。”
张御与他在此别过,就转身往玄府方向行去,他衣衫飘摆,脚下似缓实快,身上光舞涌动,每一步后,便就出现在了更远处,只是十来个呼吸之后,就已是来到了东庭玄府的那片开阔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