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教会在北美大地上的巡游仪式。
大半年前的那场灾难吓坏了这个国家的很多人,那些主的信徒们需要信仰的关怀,来拭去内心中残存的恐惧。
还有那些从科罗拉多州迁徙出来的移民们,他们也被浣熊市发生的事情吓坏了,尤其是那些目睹了病毒变异体袭击城市的人们。
那种对于怪物和灾难的畏惧留在他们心中。
安抚那些恐惧也是这些神父们巡游仪式的职责。
这是一场半官方的行动。
在十几分钟之后,前来看望保罗神父的教友们离开了病房,这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神父躺在病床上,他拿起手边的圣经。
在窗外的阳光照射中,他带上老花镜,阅读着经卷,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
他这一生,经历了很多事情,也收获了很多友谊。
他这一生,也许并不辉煌,但绝对值得铭记。
在几分钟之后,神父感觉到了病房的门被推开。
他抬起头,在老花镜的镜片上,他看到了一个背着斜挎包,带着蓝色的毛线毡帽的孩子。
他好像在试图不惊动任何人,走入病房。
但在他走入房间的那一刻,就看到了神父正盯着他。
这让这个孩子有些慌张,他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和神父对视着。
“过来,孩子。”
保罗神父放下手里的书,他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对那孩子招了招手。
他认得他。
就在十几天前,他没发病时,在一家孤儿院里,他见过这个孩子。
他还帮他隐瞒了一些事情。
“修女说你病了,病的很严重,我想来看看你。”
那孩子走到神父的床边,他将斜挎包放在一边。
用带着露指手套的手握住了神父的手,他对神父说:
“我还没谢谢你呢,保罗神父,感谢你帮我隐瞒我偷跑出孤儿院的事情。”
“那没什么。”
保罗神父摇了摇头,他轻笑着,对这孩子说:
“我当时没问你,孩子,你为什么要跑出去呢?”
“我听那里的修女说,你已经偷跑了很多次,但每一次都会回到孤儿院里,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我在找我妈妈。”
那孩子看着神父的眼睛。
保罗神父也许是个普通人,但他可能真的有某种神奇的能力,这位温和的神父总是能让人产生信任。
他的眼神中带着某种力量,能让人在他面前卸下防备。
那孩子握紧了神父的手,他低声说:
“我小时候,和妈妈走丢了,但我相信,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我想要找到她。”
“是吗?”
神父笑了笑。
他眼中有某种忧虑。
作为一个在纽约管理着一间孤儿院的人,保罗神父这些年里见过无数件和这孩子情况相似的事情。
以他的经验来看,这孩子寻找母亲的努力值得赞赏,但有很大可能是没有结果的。
这个世界并不完美。
这个世界中的每个人也并不完美。
母亲们会爱护自己的孩子,但在很多情况下,她们被生活所迫,也会做出让人遗憾的事情。
眼前这孩子看上去有14,5岁了。
十几年的时间,他的母亲都没来孤儿院找过他,这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但神父没有说破。
人是很脆弱的。
很多时候,人都需要希望来支撑自己生活下去。
夺走希望是一件残忍的事情,尤其是对于一名孩子而言。
“和我说说话吧,孩子。”
保罗神父的手放在圣经的封面上,他对这孩子说:
“你为什么要来看我呢?我们只见过一次啊。”
“你和其他人不一样,神父。”
这孩子低声说:
“我能感觉到。很多人都会来孤儿院帮助我们,他们和你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差别,但我觉得,你应该是一位真正的好人。”
“呵呵,很多人这么说呢。”
保罗神父轻笑了一声,他看着眼前这孩子,他说:
“你叫什么名字?我记得,你叫巴特?还是巴特斯?”
“巴特森,神父。”
那孩子抬起头,对神父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说:
“我叫比利巴特森,一个在费城长大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