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活了千年,学问自然不俗,和江浩交流,偶尔说出一些高深学问,江浩都应对自如,让老狐狸有些惊讶,没想到这穷书生竟有如此才学。
难得的是,这江书生风流儒雅,气度不凡,却不带一丝傲气,这一点殊为可贵。
胡员外与江浩又碰了一杯,放下酒杯后,笑着问道:“江公子,我平日闲来无事,看过一些志怪异录,其中多有记载妖兽化形成人、山石精怪为祸,不知道江公子对妖怪如何看?”
听了胡员外这话,江浩知道,这是老狐狸在套自己的态度,如果自己对妖怪深恶痛绝,也就没有交往下去的必要了,甚至没准还会和自己翻脸。
略作沉吟,江浩道:“道德经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道从不情感用事,视万物与草狗一样,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一律平等无私。圣人做事不情感用事,对百姓一视同仁。”
“江某认为,人有正邪,妖也分好坏,人也好妖也罢,哪怕山石精怪花草树木成精,都是生命形式的一种,万物有灵,没有高级低级之分,不看出身只看善恶。”
“为善者,飞升成仙,为害者,诛灭元神,还这世界一个朗朗乾坤。”
江浩这番言论,听得老狐狸心里舒服,脸上笑意渐浓,不自觉的捋了几下胡须。
普通人,对妖怪或是心存畏惧,或是疾之如仇,人,则会丢出一句“子不语怪、力、乱、神”,“敬鬼神而远之”,至于那些和尚道士,对妖怪多是打打杀杀,不分好坏,只欲处置而后快,斩妖除魔从不手软。
总之,世上对妖精鬼怪有好态度的少之又少。
江浩能说出妖怪有灵、万物平等,绝对算是殊为难得。
坐在旁边的胡小姐,听完江浩的话后,抬头看向这书生,眼中更多几分神采。
之前她对江浩的评价是学识深湛、文雅洒脱、风流儒雅、长相俊美。
如今又多一条,不迂腐。
就在这时,大管家胡全从外面走进来,恭敬道:“见过老爷、小姐,江公子的借据已经拿来了。”
“还给江公子吧。”胡员外点头道。
胡全把借据和一张银票俸给江浩,“江公子,这是您的借据,还有找还您的银票,扣除六十两,余下四十两。”
江浩接过借据和银票看了看,洒脱塞入袖中,站起来对胡员外和胡小姐拱拱手,“事情以了,江某就此告辞,今日能得见胡老和胡小姐三生有幸,他日有缘再会。”
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江浩起身告辞。
胡家父女送到厅门便没再送,看着江浩出了大门离去,父女两人站在原地没动,各有心思,胡全站在旁边有些诧异,看看自家老爷还有小姐,不知道为何发呆。
“没想到此子心性如此之纯,我女儿天姿国色,竟然不为所动,真是世间罕有,难能可贵,难道这就是贵人才有的气质?”胡员外说道。
一番交流之后,胡员外对江浩,虽然还有算计之心,可却多了许多欣赏之意。
旁边胡全一听这话,心里就是一惊,什么意思,难道是老爷看上这江公子,要给小姐找夫婿吗?
之前对父亲给自己找贵人托庇,胡小姐心中还有抗拒之意,可在看到江浩品貌人才后,只觉如果托庇在此等高洁之人身下,心中也无不愿。
“可看那江公子,未必就看得上女儿啊。”胡小姐说这话时,语气中甚至还带上了一丝丝幽怨味道。
一个天姿国色的大美女,竟然被男子无视,任谁心里都有些不痛快。
胡员外沉吟片刻,道:“距你渡劫之期还有些时日,我们再想办法。”
旁边胡全听得眼睛瞪大,心里震惊,难道那江书生和七小姐渡劫还有关联吗,他心中恍然升起一个念头,托庇贵人渡劫,难道那江公子是贵人?这可就了不得了。
“爹爹,我回房修炼去了。”胡小姐屈膝告退。
胡员外点点头,看着女儿离开,心中琢磨,自己女儿如此绝世容貌,那江书生怎么就没有动心呢,真是奇怪。
难道那江书生好男风?
男风在当朝甚为流行,也可以说是上行下效,传闻皇帝就好男风,每月与后妃同寝不过三四日,其余日子皆与小宦官耍乐,难怪皇家子嗣如此难产。
到了下面,士大夫者、官绅富户以此为潮流,逐渐成为风气,由暗癖变为明好,玩童狎妓成为士大夫和平民消遣的内容之一。
在京城和一些富庶大城,甚至有开设男妓馆,男院悬长春院匾额,女妓称不夜宫,取意于苏东坡诗风花竞入长春院,灯烛交辉不夜城。
美妓相竞秀,互以夺贵显狎客为能。
胡员外觉得,自己应该派人好好观察一下那江书生,看他到底是否有此问题,万一如此,岂不害了女儿。
“胡全。”胡员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