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九十年代末,在偏远村子也很少有人舍得安装固定电话。
就像葛家村,谁家来电话,大毛站在主道上吼一嗓子,等个五六分钟再打过来,两边就能顺利通话。
葛小天并不认识所谓的豪哥,另一个时空他只是个学生,毕业后投奔老爹干工地,也是在外省,除了葛疯子,对家乡的地头蛇一无所知。
现在想揽下这活,肯定要先解决麻烦。
抢工地么,很正常,如果打起来,那就更正常了……
至于被人当枪使?
那就看这个工地值多少钱了!
长发痞子急的满头是汗,哆哆嗦嗦拨通那边电话。
过了会,再次拨通,“豪哥,葛家村的葛……天哥要找你聊聊。”
葛小天打开免提,一个沙哑浑厚的声音传来:
“跟他有啥好聊的?”
“是乡里工地的事!”
“屁,给他两百块钱打发走,告诉他,这事他要是敢管……!”
葛小天夺下手机,吓得长发痞子一哆嗦。
“我是葛小天,就在工地等着,你来打!半个小时过不来……!”
嘟嘟!
挂掉电话,葛小天找个凳子坐下来,看向俩痞子:
“你俩哪个村的?都叫什么?”
“天哥,咱们都是一个乡里的,我叫李树!”
“我是周庄的,周大翔。”
“大祥啊?好名字!”
“看你俩挺闲的,我工地上刚好缺俩小工,一天二十,去吧,谁敢跑……”
不等俩人同意,葛小天伸出左腿晃了晃,右手一个慢动作:“明白?”
“明白!天哥!我去,我绝对不跑!”长发痞子很怂,说话都带着一丝哭音。
而被俩壮汉按在地上的周大翔更是疯狂点头。
“嗯,把他俩带四叔工地,搬砖、运泥。”
“是,老板!”
俩壮汉带上垂头丧气的俩痞子走向葛家村。
没过多久,街道末端响起阵阵轰鸣。
随后三辆高仿重机400映入眼帘。
领头是个光头大胖子,戴着大墨镜,穿着皮质马甲,车把上还横放着一根钢管。
后面俩青年光膀子露胸膛,显摆着各种纹身。
气势非凡!
葛小天歪歪头,“盘他!”
一群迷彩壮汉蜂拥而上。
“卧槽!”
看到这一幕,光头胖子调转摩托,猛轰油门准备逃走。
可惜后面的小弟反应慢半拍,俩人顿时撞到一起。
摩托倒地,光头胖子车子都不要了,爬起来就跑。
三个人怎么可能跑得过一群壮汉,很快便被扭送到葛小天面前。
“姓葛的,我跟你无冤无仇……”
葛小天面无表情,任其叫嚣,等声音越来越小,沉默片刻,问道:
“你是豪哥?”
被晾了这么久,又被一大群迷彩壮汉冷漠的注视着,光头胖子哪还有之前的气势,喉咙涌动,点点头。
“工地合同呢?”
“在摩托车后箱里!”
“去,拿过来!”
豪哥心惊肉跳的取回合同,虽然没有像两个小弟那般被迷彩壮汉按着,但脸上的肥肉却抖动个不停。
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气的。
葛小天展开合同粗略查看。
两层门头房下五上四,一共九间,上面少的那间做阳台。
总承包费用十万,工期半年。
门头房跟居住房不同,要敞亮,比大三间还要敞亮。
下面五间连通,一圈承重墙,八道顶梁柱,十四条主梁……
上面四间连通……
少说也能赚一半!
招来同样被吓坏的邋遢汉子,“兄弟,贵姓?”
“葛老板,我叫李文全!”
“哦,原来是李哥!”葛小天取出一支笔递根烟,“这合同作废了!”
“好好!”李文全面露喜色,但眼中担忧依旧浓重。
“之前你付给豪哥多少工程款?”
“十万全付清了!”
“那好!”葛小天点点头,“李哥您先歇会,我跟豪哥谈谈!”
说完,看向光头胖子,“十万啊,这钱可都是人家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你这么一整,李哥家破人亡……”
旁边农七九适时开口:“老板,这事交给我,晚上找个废水沟……”
被围在中间的三人被吓得一激灵。
至于么,不就是一个破工地么?
咋整的跟……似得!
啥?
吓唬人?
在这三不管地带,有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