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这般模样。在他返回米兰的途中,路边饿死的流民农夫不计其数,城镇集市也没了往日的繁华。而现在宫廷首相所说,便解开了他的疑惑。
“继续……”
“是,公爵大人。向领主们纳税是当前形势所迫,但总有不少贪婪的家伙想要借此机会榨干领民身上的最后一滴血。暴乱发生后,我曾暗中派人下去调查过。那些人之所以会反对纳税,根本原因在于各地领主拿着宫廷法令,变本加厉地搜刮民财,完全不顾及治下领民的死活。就拿宫廷调拨给各地灾民的粮食来说,领主们经过一番腾挪,占为己有。然后将粮仓中腐烂发霉的粮食混合沙土再拿去市面上高价卖给那些领民……”
咚!
伦巴第公爵猛地一巴掌拍向桌面,“这群杂种,我带人在前线浴血奋战,他们竟在背后干这种卑鄙无耻的勾当!”
“公爵大人息怒,发现这种情况后,我已经派人将那几个为首的领主关进了监狱,等候您的发落。”宫廷首相急忙解释,唯恐伦巴第公爵将罪名落在他的头上。
伦巴第公爵喘着粗气,涨得通红的脸上怒气冲天。
待伦巴第公爵怒气稍退,负责管理伦巴第公国贸易的商务大臣又给他带来不幸的消息。
“禀告公爵大人,自战事开启之后,国内的贸易量一再萎缩。到目前为止,贸易量已经不足战前的六成。根据我们的估算,如果通往北方的商道一直被敌人封锁,到下个月底,我们的贸易量将持续下降,不足原来的五成。”
“此外,由于战事的影响,多地已经取消了与我们的贸易,转而通过普罗旺斯将货物运往北方,这又进一步加剧了国内物资的短缺。目前流民越来越多,而库存的粮食最多仅够支撑半年的时间。您也知道,我们的产粮区主要在北边……”
商务大臣停顿了片刻,下意识地撇了一眼伦巴第公爵。看着他微微点头示意自己说下去,这位心惊胆战的重臣再次开口。
“由于战事来得突然,勃艮第人占领了产粮区以后,迅速将地里的粮食抢收一空。这不但导致后方粮食短缺,而且短期内抬高了粮价。我们目前正着手依靠海运,从其他邦国收购粮食,以保证国内粮食安全。”
“此外,经过我们慎重评估,决定降低运进港口货物的税收,吸引各地商人前来贸易,以保证国内物资充足,度过这段特殊时期……”
紧接着,宫廷军事副臣将近日来各地军情汇总后一一向伦巴第公爵汇报。
“西线战报,普罗旺斯仍旧在不断增兵,并且在几天内不断推进,试图与北地勃艮第伯国军队合兵。截止昨日,我方四座郡城并三座军堡再次沦陷,死伤士兵一千两百人。军事大臣送来密信,要求宫廷再向西线增兵一千,阻止普罗旺斯进一步扩张。”
伦巴第公爵听闻此消息,微闭双眼,紧握扶手的双臂青筋暴起。
“此外,勃艮第人于昨日夜间进驻拉瓦提,封锁了通往北边和西境的各个路口,沿途不断有哨探来回巡视。拒报,勃艮第已派出三千大军,离索伦堡不到一日路程。”
“按照部署,我方已在索伦堡驻兵两千,屯有足够半年以上的粮草物资。加上索伦堡城高墙厚,在历次征战中从未被敌人攻破过,暂时无虞。”
“东北边境那群山民最近有什么动静没有?”伦巴第公爵啜饮了一口葡萄酒后突然问道。
“东北边军报告,那群山民从不与我方正面接触,往往趁着夜里下山劫掠一番后便又缩回山里。当地守军正在加紧修建边境的防御设施,阻挡山民继续劫掠村堡庄园。届时,东北边境将抽调部分兵力回援,以解我军目前的燃眉之急……”
听完几位宫廷重臣的汇报已是正午。待几人离去后,伦巴第公爵独自一人来到米兰城中那座最高的塔楼。
朝北望去,城中大大小小的房屋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城中不时传来的嘈杂声此起彼伏。
看着一望无垠的天空伦巴第公爵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去世前留下的一句话。“如果伦巴第不能统一半岛,那就只能被别人统一。”
这是父亲留给他的遗言,也是他一生在为之践行的事业。但想到如今内忧外患,局势动荡,伦巴第公爵分身乏术,心中流露出一丝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