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冲来的东边。
铁蹄踏地的隆隆震响越来越近,上百战马踏地的震动和闷响足够震撼,东边最外围的一个伦巴第士兵长矛兵瞳孔渐渐放大,乌青的嘴唇微微发抖,手中的长矛矛杆也跟着晃动。
矛阵东边一百五步,看清了敌军结做长矛阵的贾法尔朝雷德大声喊了一句话,然后领着身后的五十个骑兵开始踢马加速。
在冲入五十步距离的时候,贾法尔的那队手持投矛的骑堆已经赶到了雷德那队骑兵前方二十余步。
五十步,对接近马速极限的轻骑兵而言只是一个瞬息的事情。
贾法尔手中的骑弓已经拉弦,他马术冠绝威尔斯军团,能够在快马飞奔之时张弓搭箭射杀敌人贾法尔身后的大多数骑兵们显然没有这种非凡的技艺,但他们此时一手抓缰控马,一手举起了手中的投矛身躯开始后倾。
这是威尔斯军团轻骑兵的常用战术,在面对敌军结阵自保或是呈密集队列的时候,轻骑兵在骑矛冲刺前会抛出一轮投矛。
这种投矛长度仅有七英尺,矛杆比短矛还要细一圈,矛头插了一点粗铁铸造的铁尖,绝对的廉价武器。
但这种廉价的投矛在飞奔战马的惯性下投向敌阵,那穿透力也是十分巨大,若是角度合适,普通的铁甲都能轻易刺透。
贾法尔身后的五十骑骑兵手中就是那的这种抛射武器。
贾法尔没有顾及敌阵中零星射来的箭矢,用双腿微微调整了战马冲锋的方向,尽力让战马贴着敌军长矛密集阵的外沿奔驰而过,他身后的骑兵也都如此。
瞬息已过,贾法尔已经贴到了敌阵斜前方不到十步的距离。
拉圆骑弓,一支重箭嗖的蹿出弓身,直直飞向斜前方那个身穿半身锁子甲的敌军长矛手,菱头重箭本身的冲势又叠加了战马飞奔的速度,轻易的撑开了锁甲铆环,刺进了棉甲,钉入了骨肉之中。
那个长矛兵一个趔趄被掀翻。
几乎就在重箭入肉的那一瞬,数十支投矛接连飞起,以万军不当之势钉入伦巴第的密集矛阵中。伦巴第人的阵型太密集,投矛很难不命中。
当贾法尔带着骑兵斜向抛完投矛,贴着敌军长矛阵划着弧线冲向西边时,已经有十几个前排的长矛手倒下,阵后被铁矛击中的更多,刚刚还密集的长矛扇形阵线立刻出现了一个破口。
南岸的伦巴第步兵后阵还未来得及填补窟窿,又一波有雷德率领的骑矛立刻冲进了刚才贾法尔他们破开的缺口,长长的骑矛带着战马的冲势,扎进了伦巴第步兵阵型的心脏
雷德的那轮冲锋已经快要刺穿了敌军步兵的心脏,但由于敌军身后是条河流,他不可能直接击穿,所以立刻率骑兵折向西边,脱离了伦巴第人混乱的军阵。
雷德刚刚脱离接触,刚才贴线西区的投矛骑兵已经折返,这次他们手中换成了长柄重锤、长柄铁连枷等重击武器,继续在战马冲势,砸向了已经松散的伦巴第步兵。
步兵的惨嚎、奔逃、跳河,骑兵的穿插、追逐、砍杀
在骑兵的面前,没有绝对数量优势的步兵永远是被动挨打的那一边。
断桥南岸的惨状被红发男爵和所有北岸的伦巴第士兵看在眼中,但此时短短六七十步的距离却成为了无法逾越的鸿沟,一些无法坐视对岸战友经受炼狱的北岸士兵从过河的辎重车中抢出了弓弩,想射杀对岸的敌骑,但对岸的混战让他们张开的弓弦迟迟未能撒放。
红发男爵知道对岸的士兵已经完了,就像那些在木桥上直接下了炼狱的士兵和辎重一样,他根本无法施救。
“立刻整队,快速行军。”红发男爵对身边的传令兵下达了命令。
“大人,对岸”传令兵犹豫了一下没有说下去,他也知道北岸的人绝对救不了南岸的兄弟,如今他们还有三分之二的辎重和大部骑兵,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将辎重送到桑蒂亚城前的军营中。
传令兵红着眼睛折身开始大声传令。
红发男爵又转身对着跟在身旁的三个亲兵护卫,“你们三个,各自挑选一个骑兵,分三组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奔向桑蒂亚城,向我们的大军求援,让他们立刻派精锐骑兵接应我们。”
“最先引来援军的那组,赏金币五枚!”红发男爵补充了一句。
三个亲兵应令,跳上战马,朝骑兵队伍跑去。
红发男爵再次看了一眼对岸,厮杀已经接近尾声,七八十步兵几乎尽没。
喉头哽咽了一下,也跳上马背,催促辎重队快速前行
断桥南方,缓丘山顶。
安格斯看见了继续向北移动的那面纹章旗帜和队伍还算庞大的辎重队,将嘴里嚼碎的树枝一口吐掉,拨转马头,“走,该去下一处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