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玄北州江湖都为这场纷争四下奔走。
而张楚作为这场纷争的两位主角之一,却淡定得像局外人一样。
一连三天,他日出起、日落卧,练刀练内腑,时不时还带着大刘出门去转转甘邑县。
他能如此淡定,只因他已争取到这场纷争的主动权。
杀于晋、王迁。
为的是获取拒绝十五咸泸县之约的权利。
在这之前,他是没有拒绝这场邀战的权利的。
他若拒绝,万氏天刀门必定全面进攻太平会。
在他砍死温俭让之后,万氏天刀门还有一位四品掌门、三位五品护法、五未六品长老。
太平会挡不住……
而现在。
若万氏天刀门还敢全面攻打太平会,会被太平会打死!
这就是此一时、彼一时!
所以,他现在就只需静心等待万江流出招。
然而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他稳坐钓鱼台淡定了三天。
万氏天刀门那边竟也沉寂了三天!
没有暴怒的倾巢出动,与太平会死磕到底!
也没有广邀帮手,摆明車马跟太平会不死不休。
甚至连咸泸县那边布置擂台场地的万氏天刀门弟子,都陆续返回了大雪山。
就像是没有收到于晋、王迁等人死在的玄岭郡的消息……不,准确的说,就像是准备认怂了一样!
这令张楚心头涌起一阵阵不好的预感。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不怕万江流出招!
万江流出什么招,他都有办法接得住!
怕就怕,万江流不出招!
……
“啪。”
一颗莹润的白子,轻轻叩击在棋盘上,发出清韵的声音。
青袍老者收回手,状似随意的望着对面越发沉稳的霍鸿烨笑道:“公子,您为何突然撤销对燕北州与西凉州的封锁?”
褒衣博带,风轻云淡的眉宇间中隐含一丝坚韧之意的霍鸿烨,已隐隐有几分大家之风。
他凝视着白子、黑子犬牙交错,紧紧撕咬在一起的棋局,拇指与食指间拈着一枚莹润的白子慢慢的转动:“继续封锁下去,也无任何意义,徒留把柄。”
青袍老者迅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南四郡江湖的局势,面色不改的笑道:“您还是看好张楚?”
霍鸿烨摇头:“我是不看好万江流。”
青袍老者咀嚼着自家公子这句话,点头道:“万江流比之乃父,的确还差了几分气度与魄力!”
霍鸿烨再次摇头,叹息着投子认输,“您赌过钱吗?”
青袍老者愣了愣,回过神来面露追忆之色:“年轻的时候,和府里的几个伙计一起赌过。”
霍鸿烨笑道:“假如您上了赌桌,买大开小、买小开大,身家输的所剩无几,您还会继续赌吗?”
“这得分时候。”
青袍老者边想边说道:“换老奴年轻哪会儿,或许会去搏一搏,但现在,肯定会及时收手。”
霍鸿烨轻轻点了点棋盘,平声道:“这就是问题所在。”
“万江流既不是输不起的赌徒,也不是二十啷当的愣头青,这一合他已经输掉大半身家,你觉得他还会不会继续赌下去?”
青袍老者笑了,心头有些快慰。
他知道,自家公子如此说,是顾忌他这张老脸的。
公子真正的意思,是只有没钱没权没势的屁民,才会输不起红着眼孤注一掷,真正的名门贵子,见势不对就会立即止损。
在真正的名门贵子眼中,传承是远比财物和胜负更加重要的东西。
“老奴明白您的意思,老奴只是无法相信,统领玄北江湖七十载的天刀门,就这么栽了……”
青袍老者面带唏嘘的说道。
他是见过天刀门的鼎盛之姿的,那时候,连他们冠军侯府,都得让天刀门三分!
若天刀门是倒在某个更加庞大的高门大阀之下,那也就罢了……
太平会?
张楚?
一群从市井中走出来的泼皮!
这是猴子推倒了老虎,称霸山中啊……
霍鸿烨:“也不能这么说,拳头收回了,不一定就是真认怂了,还有可能是为了更有力的打出去……于晋与王迁,到底是怎么死的,查清楚了么?”
青袍老者连忙回应道:“刚刚确定事发地,那是一间荒村黑店,现场烧成了一片废墟,应当是张楚为了毁灭痕迹一把火烧了那里,只是现场附近至今仍有太平会的人马在游荡,我们的人无法在不惊动太平会的情况下靠近那里!”
霍鸿烨微微凝眉:“依您看,太平会用的是什么手段?”
青袍老者沉吟了片刻,慎而重之的道:“老奴正在调查北饮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