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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拘谨,越来越拘谨,张楚都记不起,上一次私下和他大碗酒、大块肉的吹牛比,是什么时候了。
看着一个当初为自己挡过刀子的亲近兄弟,如今当着自己的面儿却变成了这幅谨小慎微的模样,张楚心头有些不是滋味儿。
他有心说点什么,让余二不要这样拘谨,可蠕动了一下嘴皮子,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余二不是李狗子。
李狗子加入黑虎堂不比他早多久。
而余二,是跟随刘五一起打江山的老人。
帮规、尊卑这些东西,对余二的影响,远比对李狗子的影响深。
不是他一两句话,就能消除的。
他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道:“老二呐,你最近生意咋样?”
余二连忙点头:“托您的洪福,一天比一天好,就像今儿,一天的流水,顶得上以往小半个月。”
张楚笑着点头道:“也是难为你了,大过年的不在家歇息,还出来开门做生意!”
“没有没有没有!”
余二摇头如拨浪鼓:“都是做顺手了的生意,属下有什么难为的,您每天操心堂口里的几百位弟兄,才是真辛苦!”
张楚听了这话,心头更不是滋味了,想了想,又道:“先前波澜胡同的生意,我没交给你,心里不埋怨我吧?”
余二再次使劲儿摇头:“不埋怨不埋怨,波澜胡同的生意您交给谁,有您自己的考虑,属下鲁钝,不堪驱使,还能帮您守着这些看家生意,已经心满意足了!”
张楚这回不是心头不是个滋味儿了,而是全身都不得劲儿了。
他果然还是只服李狗子那副滚刀肉似的二皮脸。
他记得,他前世曾在一本书上看过一句话:就凭当初那点儿交情,老子就敢在你生命里放肆一辈子。
这踏马才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