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伫立在四海堂大门外,目送柳乾坤的马车,载着赵昌辉慢慢消失在长街尽头。
他心情很不美丽,甚至有种冲上去,把半死的赵昌辉拉下来直接打死的冲动!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
你特么倒是败得爽快彻底,什么事儿都不用管了还落一个无事一身轻。
可老子置换地盘的计划怎么办?
张楚站在大门外,听着四海堂内的欢呼声,眉头纠结成了一团。
“大熊!”
他轻唤了一声。
大熊闻声凑上来,“楚爷!”
“派个弟兄,去通知李狗子做……”
说到此处,他忽然又想到了方才柳乾坤的态度,不由的轻叹了一声,“罢了!”
按照他昨日制定的计划,今日若是赵昌辉获胜也就罢了,要是步风获胜,立刻让李狗子带人去砍死他!
他料定了以赵昌辉的性格,若无把握,肯定不会轻易与步风决战,步风即便是能胜他,也肯定是惨胜!
只要不是他亲自动的手,总舵哪里就有回转的余地!
他的预料,没出错。
步风的确是惨胜。
伤了内腑、断了两根肋骨,虽然还不至于要卧床休息,但一身实力,能发挥出两成就不错了。
他若下令,李狗子必能成功伏杀他!
但他没料到柳乾坤今日也会来,更没料到,柳乾坤保人的态度会如此的坚决。
他若现在顶风作案,那就不再是违不违反帮规的事,而是他打了柳乾坤的脸,必须要承受柳乾坤的怒火。
张楚现在惹不起柳乾坤。
即使惹得起,他也不想惹那个老阴货,后患无穷。
张楚踌躇了一会儿,转身朝总舵迈出一步。
可前脚堪堪迈出去,他又收了回来。
去了总舵又能怎样?
是去找侯君棠申诉?
还是去找柳乾坤求情?
一堂堂主,连这点小事儿都搞不定,还要去求他们做主,岂不是废物?
废物没资格坐堂主的位子!
赵四海和刘五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
是夜。
百味楼大堂内灯火通明。
步风手下四五十号小弟聚集在此,热热闹闹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庆贺步风击败赵昌辉,执掌四海堂!
步风本人也在。
他的脸色很苍白,举手投足间,还会因为疼痛而抽搐,但他此刻坐在大堂的最上首,却是无比的自得意满!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岂能不自得意满?
“风爷,不,堂主,小的再敬您一碗,从今往后这四海堂,就是您的天下了!”
“哈哈哈,说得好!”
步风端起酒碗,豪迈的大笑道,“诸位兄弟,我们满饮此杯,贺我们执掌四海堂!”
“为堂主贺!”
一干四海堂帮众纷纷起身,端起酒碗异口同声的高呼道。
就在这时,紧逼的大门突然“啪”的一声,被人踢开了。
一伙手持明晃晃长刀的黑衣汉子,裹着呼啸的寒风,一拥而入。
一干早就喝得酒劲上头的四海堂帮众瞬间大怒,一摔酒碗就要动手。
但一声霹雳般的大吼,却是一下子就将堂内所有人镇住了:“都他娘的给老子坐下,谁动老子砍死谁!”
凛冽的寒风呼呼的往大堂内灌,一把把雪亮在烛光下映射着寒光的长刀给堂内更添了几分寒意,这些个喝昏了头的四海堂帮众登时就清醒过来了。
闹哄哄的百味楼大堂,顷刻间就变得鸦雀无声。
“蹭蹭蹭。”
沉重、整齐的脚步声中,又有一伙腰垮长刀的玄衣汉子分两排拥进大堂内。
众多黑衣汉子见他们进来,纷纷涌上去,像赶鸭子一样,连打带踢的将四五十号的四海堂帮众赶到大堂的两旁。
“都他娘的愣着作甚?看戏啊!还不给老子滚开!”
“李狗子,你别欺人太甚!”
“欺你太甚又怎样,带种的动个手试试……”
有人不忿的吵闹、有人梗着怒吼,但最终还是没人敢反抗,顺从的站到了大堂的两侧。
反抗?
拿什么反抗?
谁去当出头鸟?
最后,四海堂整整齐齐的四五十号人,竟然就只剩下的步风一人独自坐在大堂的最上方,自斟自饮。
李狗子等人没去动他。
步风也没开口说什么,甚至连看都没看李狗子一眼。
……
两排玄衣汉子涌进大堂,以人墙在大堂内隔出一条通道。
紧接着,张楚便在在大熊的簇拥下踏进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