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摇头叹息,言道:“傲霜老弟说笑了,比起这百姓之苦,圣上之忧,这清名又有何用?所谓的青史留名,也不过是他人的评价,不如求个无愧于心。”
唐傲霜闻言,戏谑道:“名色财权,老范你是一个不求,这人生,你可是真正的明白人呀。”
范仲淹摇头,一阵苦笑后,言道:“我哪是什么明白人,不过是一个被这世间拴住的糊涂客而已,要说明白人,还得是老弟活得通透,大道为善,江湖逍遥,快意人生。”
唐傲霜一笑,调侃道:“既如此,那老范倒不如随我一同江湖逍遥,何必为此所累?”
范仲淹看着唐傲霜,张开双臂,笑说道:“老弟看看,就我这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若是一人一马一剑,是去行侠仗义?还是去讨饭呢?倒不如做好本分之事,为民而争,为国而忠,如此或许才不辜负傲霜老弟所言,在这浪尖之上浪一浪。”
唐傲霜戏谑道:“老范你这是要浪多高?”
二人哈哈一笑。
又一个时辰之后,六个约莫三丈高的机关人出现在马铺寨中。
唐家堡的机关人外形与人相似,四肢多用木料,关节处由钢铁与齿轮链接,头颅之处便是操作台,可控制机关人的行动。
机关人可以根据不同的情况,有不同的作用,而这六个机关人,其中有四个机关人主要用作搬运,所以双手是两块宽大平整的木板,另外两个机关人用作挖掘,所以左手如一个巨大的锥子,右手如同一个巨大的铲子。
望着眼前的六个机关巨人,众人无不惊叹,随着机关人的组装完成,所有人开始离开机关人附近,随后十二个唐门弟子,两人一组,飞身一跃,站上了操作台。
几声“嘎吱!”声响传出,六个机关人,手臂抬了起来,随即仿佛刚刚从沉睡中苏醒一般,开始活动身躯,抬脚,跳跃,挥手,似乎在活动筋骨一般。
如此神奇的机关人,在远处观望的众人眼中,那般新奇,许多兵士也都围了过来,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机关人的身上,见证着属于他们的奇迹,惊叹不已。
两个挖掘机关人在简单的活动之后,向着马铺寨旁边一处较缓的斜坡,迈开步子,虽然动作看上去有些迟缓,但是每跨一步,两丈有余,所以移动速度其实也并不慢。
眨眼间的功夫,两个挖掘机关人便来到了斜坡处,一人一个位置,巨大的右臂开始挥动,那硕大的铲子挥向地面,开始挖掘,一铲子下去,便是一个半丈有余的凹坑。
如此速度,如此能力,众人无不惊叹。
在此之前,范仲淹虽然相信唐傲霜,但是也的确好奇唐傲霜会有什么办法能在十日之内修建一座城,此刻瞧见眼前的机关人,范仲淹不由得一笑,赞叹道:“如此神物,世间罕之,十日之城,必为千古一谈。”
唐傲霜双臂交错环于胸前,立于范仲淹身旁,侧头望着范仲淹一笑,调侃道:“那老范你可得好好谢谢我,他日名留史册,又多一事迹,指不定还多一个修建宗师的头衔。”
范仲淹略显诧异的看着唐傲霜,问道:“此行之功,虽不及千古名役,亦是一桩美谈,傲霜老弟这是要事了拂衣去?”
唐傲霜淡淡笑道:“人生在世,晃如大梦一场,生死之间,尘埃一瞬,虽殊途同归,却因喜物好物各有不同,心生万千,分哭笑之别,我之所好,自在逍遥,名利与我,并无半分作用。所谓青史留名,在我眼中,不过他人笑谈,我之功过,又何须他人多言,所以他人之事,非我之乐,与我何干?此番前来,虽是受天家所托,但不愿牵扯其他,何况西夏倒也有些凤毛麟角的江湖客,我唐家堡虽然不惧,但也不愿多招是非,就这样,挺好!”
范仲淹微微轻叹道:“如傲霜老弟所言,如此青史留名,于我而言,岂不是污名?”
唐傲霜微微一笑,言道:“我大哥曾经说过,心正身正人自正,老范你何曾担心过自己的名利功绩?何况这天下,谁不知你就是一头刚正不阿的倔驴。”
范仲淹闻言好奇,侧头看着唐傲霜问道:“你大哥?何许人物?”
提起沐籽黎,唐傲霜微微叹息,望着远方的天空,言道:“我的结拜大哥,以前的江湖盟主沐籽黎。”
范仲淹慨叹道:“沐籽黎!略有耳闻,的确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
在范仲淹与唐傲霜闲聊的功夫只见,只见两个挖掘机关人,连续挥动大铲子,不足一刻钟的功夫,两个两丈宽,一丈深的圆形凹坑,就已经出现在众人眼前。
众将士无比惊讶,议论纷纷。
“这一丈深坑,居然转瞬之间便成了?”
“倘若人力,只怕得几十人用上半天时间,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就成了。”
“这…这也太神奇了!”
在众人的惊讶声中,其中两个搬运的机关人向着那两架奇怪的机械走去,在两个机械面前,两个搬运机关人弯下身子,用两只搬运的大手将机械平稳的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