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爷,这位是我们铁场赵先生,特来拜会知县大人。”赵宇图身边的那小队长说道,“这些用绳子捆住的都是官府要犯,差爷若是不信,可以找以往的通缉画像去比对。”
“铁场的人!”为首那差役一皱眉头,旋即对身边的一个小个子衙役说道,“你过去看看,绑的那些人是不是官府通缉的要犯。”
那小个子衙役应了一声,从衙门门前的石阶走下来,来到被捆住的那些人跟前。
见眼前被绳子捆住的这些人,一个个鼻青脸肿,模样凄惨,其中一个牙齿都掉光了,一看就没少被收拾。
好在还能勉强看出来几分原本的模样。
小个子衙役走到第三个被绑的人跟前,脚步突然停下,面露疑惑之色,仔细打量,忽然惊道:“吃人恶虎,你是食人虎程夭,刑房里有你的通缉画像!”
“没错,就是爷爷我。”那人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小个子衙役吓得后退了两步。
边上另一个被捆住的人这时冷笑道:“不用挨个看了,老子现在就可以告诉,老子这些人每一个都有人命官司。”
那小个子衙役抬头看了说话这人一眼,当即惊道:“你,你是夜猫子,杀了闵秀才满门的那个夜猫子张元。”
“没错,就是老子。”张元一脸冷笑。
小个子衙役快步从十几个被捆绑的徐家庄丁跟前走过去。
这些人中有的他有印象,有些根本不认识,有印象的人中几乎都是官府通缉的要犯,只是一直在逃,没有抓捕归案。
没见过的那些人,一个个也都满脸横肉,一脸凶相,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点验一遍,小个子衙役退回衙门石阶上,低声说道:“没错,有不少是张贴了告示的通缉要犯。”
就在这个这时,衙门里面走出来一名皂吏,语带不满的道:“怎么回事?老爷都坐大堂半天了,你们怎么还不带人上堂。”
衙鼓一响,不管知县正在做什么,都必须升堂问案。
守在衙门口的都是壮班差役,地位比站班皂吏低一些,面对走出来的皂吏,不自觉的矮一头。
为首的那壮班差役说道:“马上就好,告状的人来的太多,属下正要带他们进大堂。”
“快点,别让老爷等急了。”那皂吏不耐烦的说了一句,又看了一眼衙门外赵宇图等人,这才转身返回大堂。
既然不是来闹事的,为首那壮班差役对身边其他衙役说道:“打开衙门大门,带告状之人上堂。”
赵宇图从马背上下来,迈步走向大堂。
被捆绑住的那十几个徐家庄丁被押着往衙门里走去。
来到大堂,赵宇图朝坐在案桌后面的郭斌昌作揖施礼,道:“学生,见过知县大人。”
“怎么是你!”郭斌昌一皱眉头,面露一丝不满。
土匪敲响衙鼓告状,这让他这个知县心中别扭,感觉虎头寨的人太过不识趣,有什么话不能私下里讲,非要搬到公堂上来讲。
赵宇图说道:“大人,我们铁场的护卫无意间抓到了几个官府通缉要犯,他们的罪行都被学生一一记录下来,大人一观便知。”
说着,他从袖口掏出来折叠起来的纸张,双手递上去。
贾师爷走过来,接过纸张,退了回去,把纸张交给了郭斌昌。
郭斌昌打开纸张,抬眼看去,当即眉头拧了起来。
上面的字体墨迹浅淡,字体怪异,让他这个科举出身的进士感觉自己看到了一坨屎,随便一个进学两年的孩童都比白纸上的字写得好看。
白纸上的内容是陈大庆所写,他识字认字才半年,能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
字虽然写的不怎么样,但内容清晰,上面写着每一个人曾经做过什么事情,都一一标记清楚。
很快,郭斌昌看完上面的内容,手掌重重的拍在桌上,怒道:“真是岂有此理,如此凶恶之徒,本官一定严惩不贷。”
“大人英明。”赵宇图称赞一声。
郭斌昌对虎头寨送来的这份礼物十分满意。
如果白纸上面的内容没错,上面这些人将会成为他作为灵丘知县的一大功绩,更重要的是,这些人犯案是在他前任的任上,与他无关,如今人被他抓到,他只有功而没有过。
“把上面的内容卷抄一份,押送来的人犯下入大牢,严加看管,让刑房的人拿画像去比对。”郭斌昌下令,同时把那张白纸递给一旁伏案记录的文书。
赵宇图拿来的那张白纸上的字实在难看,交给文书重新抄写一份,以作供词。
他并不怀疑这些人的问题,虎头寨的人没必要大费周章的弄一些无关的人来骗自己。
“退堂!”郭斌昌一拍惊堂木。
站在一旁的贾师爷高声喊道:“退堂!”
“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