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五月天已经十分的炎热,一整天熬下来,只有到傍晚才会让人感觉凉爽一点。
刘恒一个人呆呆木木的坐在一棵大树底下,双眼直勾勾的望着西方天际上染红一片的火烧云。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五天,看来是回不去了,是该接受这一切了。”刘恒喃喃自语。
对于自己身上发生的莫名其妙的事情,刘恒无法解释。
原本他是一个二十一世纪图书馆的管理员,莫名其妙的来到了大明朝,附身在一名萨尔浒战败逃出辽东的兵匪身上,成为了一名流匪。
附身时,同样得到了该身体的记忆,大致明白了自己身处的身份环境。
前身是一个老实人,却有着一具可以称得上是虎背熊腰的身体,明明可以做到欺负别人,却因为从小就老实,常常被别人欺负。
夕阳西下,眼见日头渐渐西沉,刘恒吐掉嘴里发涩的草根,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一步一晃的朝营地走去。
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营地里会放饭,每一次刘恒都掐着点过去,一顿都没落下过,即便如此,这五天下来,给他印象最深刻的事情就是从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熟门熟路的来到后营伙房,伙夫的周围已经围满了讨吃的的流寇。
刘恒仗着自己健壮的身体挤到伙夫的跟前。
伙夫看都没看,随手抓起一块巴掌大小的饼子,又盛一碗野菜汤递给他。
刘恒接过来后并没有走,而是说道:“还差一块饼子。”
普通流寇每顿饭只有一块野菜饼子,小头目级别有两块,刘恒的前身是辽东出来的老人,又做过边军,加上身体健壮,担了一个小头目的位置。
“就一块饼子,爱要不要,赶紧滚一边去,没空跟你废话。”伙夫仗着自己是上一任营头的族兄,欺负刘恒老实,一直以来都只给一块饼子,剩下的那一块自然自己藏起来。
这事搁在刘恒前身肯定忍了,不愿意招惹麻烦,就是之前的刘恒因为还未完全接受自己来到大明朝的现实,人还浑浑噩噩的,也懒得去争辩。
可现在不一样,既然决定接受这一切,那该属于他的东西,别人一分一厘也别想拿走,他的灵魂可不是曾经那个不愿意惹事的老实人。
流寇营中,不是你欺我就是我欺你,要转变别人眼中的老实人形象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立威,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刘恒抡圆了胳膊,手中盛野菜汤的土陶碗重重砸在那伙夫的头上。
啪……土陶碗在伙夫脑袋上碎裂成好几块,野菜汤顺着脑门滴淌下来,中间还混杂着几缕血丝。
原本闹闹哄哄的流寇们徒然安静了下来。
刘恒空下来的那只手一把薅住那伙夫脖领子,同时一块碎碗片顶在脖子上,恶狠狠的说道:“你再说一遍?”
伙夫被刘恒突然一击揍蒙,这时看到刘恒阴冷的目光,感受到脖子上的凉意,身体不由的一哆嗦,结巴着道:“是,是……还差一块饼子。”
“什么?再说一遍?”
“两块,差两块。”
“我还是没听清楚,再给你一次重新整理语言的机会。”说着,刘恒手中的碎碗片顶破伙夫脖子上的皮肤,鲜血顺着碎碗片留了下来。
“三块,三块饼子。”那伙夫快哭了道,“再多真的没有了。”
刘恒感觉差不多了,松开伙夫衣领,道:“拿来。”
伙夫不敢不给,他那位同族营头在攻打王家庄的时候死在了王家庄,如今没了后台,面对突然强横起来的刘恒,一时间居然被吓住了。
待刘恒离开后,伙夫马老瘸望着逐渐挤出人群的背影,露出一抹怨毒的目光。
背对着的刘恒自然没有看到。
他手中拿着四块饼子,重新盛了一碗野菜汤,找到一处人少的地方蹲坐地上吃了起来。
饼子干硬难咽,野菜汤也是苦涩难喝,不过这些能够填饱肚子,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饱过的刘恒大口吞咽着。
吃掉两块饼子喝了大半碗野菜汤,有了七八分饱,刘恒吃东西的速度才放慢下来。
“哟,这不是刘大木头吗?”
随着话音落下,刘恒放在身前的土陶碗被人一脚踢翻,脆弱的土陶碗干脆碎成几瓣,碗里剩余的野菜汤流了一地。
刘恒拿眼瞥了一眼踢倒他碗的那人,眼睛微微一眯。
他知道这人叫郑大秋,平时跟在前任营头身边狐假虎威,经常以取笑刘恒的前身为乐。
刘恒向来对此人没有好感,又见此人身边带着好几个手下,便没有理会。
郑大秋却没想要放过刘恒,俯下身,左手一勾刘恒的下巴,右手在刘恒脸上拍了两下,大笑道:“哈哈,生气了,我们的刘大木头生气了。”
边上的几个流寇附和着哈哈大笑起来。
砰……就在郑大秋大笑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