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大柱子来,再抱来柴薪,火油……”
小妾仗着商人的宠爱,平日里在府中便是骄横跋扈,对下人颐指气使,非打即骂,大家皆是敢怒不敢言。此刻商人死了,她俨然已经成为这座府中的主人,大家更是不敢违抗她的命令。
不多时,柱子,木柴,火油,皆已完备,大家不知她要干什么,一时间面面相觑。
小妾冷笑两声,道:“堆起柴薪,架起柱子,淋火油,将那个贱人绑在柱子……”
这一下,众人都知道她要干什么了,俗话说,人死入土为安,小妾这是想要将小情的母亲烧成灰烬,难怪她方才说要让小情的母亲死也不得超生……
这一招不可谓不恶毒至极,也简直是毒辣至极,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青蛇竹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众人虽心中不忍,但是小妾余威尚存,众人不敢违抗,况且也有那曲意逢迎、阿谀奉承之辈,巴不得趁此机会,在小妾面前多表现表现,好借小妾威势,为将来自己在府中争得一席之地。
一切准备停当,小情的母亲便被几个家仆拉了出来,绑在柱子,立于柴薪之。
几缕微风吹过,竟有几分寒冷,原本晴空万里,此刻也有乌云缓缓覆盖。
小情的母亲低垂着头,紧闭双眼,神色悲悯,仿佛如虔诚佛子一般怜悯地注视着在场之人,但凡心中还有一丝人性的人都不忍再看这一幕,纷纷将头侧向一旁。
只有小情,坐在地,双手抱膝,注视着自己的母亲,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旁人看到这一幕,无不哀声叹息,没想到这个女子一生笃信佛祖,到最后竟会落得如此悲惨下场,更没想到,她会生养出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女儿,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人架火堆,她竟然都没有去阻止,更是从开始到现在,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连一下哭声都没有发出。
小情不懂旁人的不理解,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仿佛这个世界此刻就只剩下她们母女两个人,她们母女两个,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时间仿佛又穿梭回了多年前的那个下午,母亲坐在一旁绣花,她则拿着母亲刚刚绣好的手帕绕着母亲跑来跑去,母亲一边微笑着,一边嘱咐她跑慢些。
终于,小情跑累了,她停下来,依偎在母亲的腿旁,认真地研究着手中的手帕,母亲停下手中的活计,抚摸着小情的小脑袋,柔声说道:“小情啊,娘亲有一个问题,需要小情认真地回答我,好吗?”
小情闻言,抬起小脑袋,眼中满是期待,认真地点点头,说道:“娘亲你问吧,小情肯定会认真回答的……”
母亲微笑着点点头,轻声说道:“小情啊,若是母亲有一天死了,不在小情身边了,小情会不会哭呢?”
小情闻言,眼泪便已在眼圈中打转了,还没等母亲说完,她便已经开始嚎啕大哭了,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母亲不会死的,母亲一定会一直在我身边的,我不要母亲死,呜呜……”
母亲宠溺地将小情搂在怀中,脸颊贴着小情的头顶,柔声说道:“傻孩子,没有人是可以长生不老的,所有人都会死的,母亲也不例外呀……”
小情闻言,止住了哭声,抬起头再次看着母亲,说道:“那我就哭十天十夜,然后感动老天,把母亲哭活……”
“哈哈哈哈……”母亲拍拍小情的小脑袋,畅快笑道:“傻孩子,你就算哭十天十夜,我也不会再活过来的……”
小情闻言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母亲捧起小情的小脸,认真地说道:“小情啊,答应母亲,当母亲死去的那一天,一定不要哭,好吗?因为母亲最讨厌听到哭声了……”
小情撅起小嘴,似懂非懂,而后委屈地点点头。
母亲笑道:“还有哦,这是我和小情之间的约定哦,只有我和小情两个人知道的哦,小情一定不要告诉别人哦,来,拉钩吊,一百年不许变,哈哈哈哈……”
……
……
往事历历在目,音容笑貌,仍犹在耳,仍犹在目,小情看着母亲苍白的脸,压抑着痛入骨髓的悲伤,轻声说道:“娘亲,小情没有哭哦,小情信守诺言了哦,但是,娘亲,小情想让您再睁开眼睛看一看小情哦,可以吗?”
母亲没有回答,她散乱的发鬓随风拂过染血的脸颊,似乎在向小情做着无声的告别,她永远都不会再回答了。
小情紧咬嘴唇,嘴唇渗出了血,她的眼中泪花晶莹,可是她依旧强忍着,没有让一滴眼泪掉下来。
直到木柴被浇火油,小情终于大吼着冲了去,如一头野兽一般,扑在小妾的身,将小妾扑倒,怒吼着,撕咬着小妾,肆无忌惮地发泄着她心中无法言说的悲戚哀伤……
小妾尖叫着,家仆们连忙跑来拉小情,小情死死地扼住小妾的咽喉,力气之大,导致她两只手的指节发白,小妾呼吸不畅,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当是时,场面一片混乱,来拉扯小情的人少,冷眼旁观的人多,更有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