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晨雾掩映着朝晖,自霞光万道中氤氲飘浮,鸟雀协鸣,远山似黛,于画中仙眉眼间流下,掠过重重惊影,又在天高云霭处,倏然散成万千虹彩,载着来时妩媚,去时荒凉,只余下时光的旧痕,风雨洗礼,于万载光阴中,熠熠不熄……
“微雨杏花湿,炊烟袅袅。
古道孤笛弄归鸟,牧童歌俏巧。
万顷碧田思雨,柳絮如烟。
扬尘对歌,情难禁。
天涯游子知在何?一曲离乡杜康解。
**嘻对答,未知归客。
院落梧桐枯叶,执帚轻拂。
昔年壮志潇潇,正值青春盛光景。
今番老骥归家,已是韶华不再。
鬓染白霜,老龙伏江。
夕阳倦怠,血渍长空。
血勇方刚,徒惹人憔悴。
荣华远去,回首向望烟……”
杜白苏望眼前景象,回顾一生,少年壮志,中年踌躇,老年便只余凄凉,不禁心生感慨,作诗《倦鸟归》,随口吟来,一气呵成,竟是只字未改。
夫人看着杜白苏,耳听其语,眼眶微微泛红,众人感其才华,纷纷击节而歌,一时间,歌声响彻山林,湖中鱼儿似也听懂了这悲凉歌声,纷纷探头出水,瞪着一双鱼眼不知所措,缓缓向湖底沉去,又复摆动鱼鳍,奋力游出水面,再缓缓向湖底沉去,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空中鸟儿也栖落于沙渚之,歪着脑袋,细细聆听……
未几,恼人歌声终于停歇,众人纷纷落泪,又痛歌一阵,遂启程……
众人行走半日,果见一条三岔路口,横亘在道路正中,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出路。
夫人沉吟道:“依照仙王洞干尸所言,这条三岔路口向左走是桑橛林,向右走是木怀谷,向前走便是洛水畔,这一家三口性情阴晴不定,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不论走哪边,想安全通过都绝非易事……”
说到此处,夫人也有些犯难,倒并非不相信干尸的话,因为依照先前干尸所言,她的确没有骗自己,只不过真话才更令夫人难以抉择,到底应该走哪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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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白苏似乎是感受到了夫人的为难,他走到夫人身边,轻声说道:“若依干尸所言,走洛水畔当是最方便快捷的道路,只是东方情武艺超绝,修为怕是不在其父母之下,不过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世本就没有毫无本钱的买卖,若只想靠着天掉馅饼、不劳而获,那早晚会被饿死,所以,我的想法是走洛水畔,不知你意下如何?”
夫人再次低下头,沉吟半晌,道:“你之所言也并非不无道理,况且,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而已,还不至于让我等这般忌惮,与敌对战,最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不能未战先怯,更不能让对方活活“吓死”,既如此,就依你之言,走洛水畔……”
两人商量既定,便毅然决然地踏中间那条通往洛水畔的路,只是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以夫人和杜白苏之缜密心思,也难免有考虑不周之时,正所谓百密一疏,他们早已忘记那日仙王洞干尸所言,每年十月初七正是东方日与西门月于洛水畔决战的日子,而明天便是十月初七,他们此行真可谓自投罗网,可他们现在尚沉浸在对未知前路无所畏惧的状态之中,须知此行艰难,可谓险象环生……
次日,夫人一行人早早启程,只为在天黑前赶到洛水畔,然后趁着夜色,尽量避免惊动东方情,若能这样偷偷走过洛水畔,不起干戈,当是最好的办法。
而一切发展也如夫人预料的那般顺利,简直有如神助。
当“洛水畔”三个大字嵌在石碑映入众人眼帘之时,天色刚刚昏黑,夕阳将洒向大地的最后一抹余晖收起,天地之间霎时一片黯然,寂静无声。
再向前走一百米,渐闻水声,一条大河便如从天而降一般横亘在众人面前,水声潺潺,如环佩相击,又似鸟鸣,这条大河便是洛水。
众人站在洛水旁,望着滔滔河水,似一条白练,自天际而来,在无边月色的照拂下,滚滚着向东流去,寒气氤氲,形成一层薄雾,笼罩在静静的洛河之,四周静谧无声,唯有洛河水声,响彻原野……
洛水静静地流淌着,一轮圆月挂在苍穹之,如一位年老的智者,默默地注视着沧海桑田,一息变化,无声无言,便使这夜色更加动人……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杜白苏不禁感慨道。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夫人有感而发,随口吟道。
这时,人群中最小的一个名叫“小麻”的夫人贴身女婢开口说道:“这洛河水就像是一个饱受离别相思之苦的女子,极力地向东流去,似乎是在极力地追寻梦中那人的身影,可是追寻等待了几千年,那人终是再没有回来过,只余这一条洛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