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通自身毒功早已超凡脱俗,除了当世几个老怪物之外,自己至少能够排进武林前二十,如今年纪已大,又未娶妻,膝下更无子女承欢,着实寂寞得很,周自通可谓是把自己的一生光阴都搭在了炼毒之,有时夜深人静,辗转反侧难眠之际,他自己也时常会想,自己这一生是否值得,可一想到那个武林之中至高无的称呼,他老迈的身躯亦会迸发出如年轻人般的朝阳气息,顿时觉得浑身充满干劲儿,也就不再去纠结这个问题。
毒圣,这个称呼,虽然已经高不可攀,但是他却并不满足,他要的不是“圣”,他要的是天下第一……
可能人都有这样一个通病,便是年纪越大,便愈会生发出伤春悲秋之情,有时看见一片黄叶凋落,都会莫名地感到悲伤惋惜,进而联想到自己所剩不多的时光,想到棺盖加身之时,又将尸埋何处。
周自通便是再绝情绝性,可他终究也是人,他也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的身后之事,所以,他也早有收徒的打算,只是自己身居此毒漳之地,平时鲜少见人,况且他尚有没有完成的宏伟志向,这些都牵扯着他,让他腾不出心思去想这一切。
今日夫人所言可谓正说中周自通心事,让他那如沉湖一般的心微微泛起涟漪,他惊讶道:“哦?晚辈后生中还有这等人物,快说来听听……”
夫人微笑着,脸露出喜悦荣光,道:“不需说来听听,他就在这儿,待我叫来与老前辈看看便是……”
周自通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夫人看。
夫人转身,轻声叫道:“凤儿,快过来让周老前辈看看……”
苗白凤闻言先是一惊,但是听到自己的母亲呼唤自己,他不敢不来,当即便来到夫人身边,轻声问道:“母亲,唤我何事?”
夫人转头看着周自通,说道:“周老前辈,这便是我方才与你说的少年,我儿苗白凤……”
周自通一边发出“哦”声,一边点头细细观摩,但见眼前少年一双狭长丹凤眸子,内蕴神光,脸庞尖细,两道细眉,斜飞入鬓,衣带翩翩,神采飞扬,端的是一表人才。
周自通不住地点头赞许,但是他深知,炼毒可不是靠长得好看就行,还得有天赋,更要肯吃苦,所以他并未头脑一热便答应下来,越是到他这种级别的老怪物,择徒时便越挑剔,虽然他现在已经选无可选,但是他的原则却不会有丝毫改变。
周自通看向夫人,说道:“长得倒是不赖,不过炼毒并非儿戏,我还得看看他的天赋如何……”夫人点头表示赞许。
直到此时,苗白凤方才明白,原来夫人是想让自己拜眼前这个老毒物为师,苗白凤心中不免有些怨言,这个师傅,他是绝对不想拜的,首先不说相貌如何,便是他那一副疯癫的做派,还有那副把活人生生炼成毒人的铁石心肠,简直令他作呕。
不过他毕竟不是小孩子,也懂得现在形势于他们极度不利,更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若是自己真能成为老毒物的徒弟,老毒物饶他们一命不说,兴许还会为他们指明道路,若是再从老毒物口中得知一些关于秦王岭的秘密,那简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情。
所以,苗白凤只是略一迟疑,便依言而行了。
他首先来到周自通面前,对其恭敬施礼,轻声说道:“晚辈苗白凤见过周老前辈……”
周自通笑呵呵地说了一声:“免礼……”而后干枯双手如闪电一般将苗白凤的双手抓住。
苗白凤并未惊慌,他知道这是对方在查看自己的根骨天赋,因此也规规矩矩地站着,等着对方查看。
随着时间流逝,苗白凤只觉得一股霸道内力从自己的手腕处缓缓进入自己身体的经络之间,四处游走,那股内力着实霸道,初时还能忍受,可行至后来,便如刀锋一般,切割着自己的四肢百骸。
苗白凤生性刚强,他是憋足劲儿宁可忍着不说,也绝不打算向老毒物求饶的,渐渐地,苗白凤脸色愈加苍白,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间缓缓滴落。可他还在咬牙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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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自通看着苗白凤,眸中不禁闪过一丝赞许之色,其实他输入苗白凤体内的根本不是什么真气,而是一种毒虫,此虫细若发丝,透明状,不加注意根本难以发现,这种毒虫只要稍加内力催动,便如游鱼一般活跃,啃啮活人的经络,所以那种痛苦并不是如苗白凤所表现出的看似云淡风轻一般,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但是苗白凤却没有吭声,周自通不禁在心中暗道:“此子性情坚韧,是可塑之才……”
当然,毒虫啃啮经络所带来的影响微乎其微,只要休养一段时日便无大碍。
接着,周自通又施展手段,暗地里将一种毒药随着自己的内力送入苗白凤体内,他要看一下苗白凤对毒药的反应,毕竟有的人天生体质弱,对药物极其敏感,甚至一丁点儿草药毒都可以将其毒死,这样的人便是天生的不适合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