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不能自制。
楚天莹喃喃道:“身为男人,身为丈夫,抛弃结发妻子,留她每日独守空闺,以泪洗面,望月空叹,却也难换得你一朝陪伴,数十年如一日,庭前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发,梁前燕换了几茬,老燕离去,新燕又在这里安了家,院中那株柳树,已长得两层楼高,房枯草换了十几次,可每年还是禁不住大风刮,母亲每年都会酿梅子桂花酒,只因你曾说过,你最爱桂花的香气,梅子的酸甘,若是能将这两种味道混在一起,酿成美酒,当是人间第一等香醇,母亲试了千百次,终于酿成,她开心了一整夜,此后每年都会亲自采摘初晨沾露的桂花,熟得恰到好处的梅子,年年都要酿出一二十缸,放在窖中,可惜却再也没能等来那个爱饮梅子桂花酒的人,待到母亲离世,窖中尚存百余坛梅子桂花酒,我曾细细数过,母亲初酿酒至今,竟是一坛也未舍得饮……
楚中天止住哭声,默然无语,只余眼角泪簌然流下,大悲无声,想来便是如此……
良久,楚中天默然道:“人在年轻时犯下的过错,就如镌刻在宝剑的花纹,初时只觉美丽,时间一长,便藏污纳垢,须时时勤拂拭,可却也只能洗掉污垢,那看似美好的花纹,却是再也洗不去了,只能跟着这柄剑走一辈子,便是这柄剑折断,便是这柄剑的主人死去,那剑的花纹依然不会消逝,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锈蚀,慢慢地湮于尘土……
楚天莹平淡道:”剑的花纹不可除,若是等着它自己锈蚀又太慢,最好的办法便是将这柄剑扔到炼剑炉中,重新炼制一柄……
楚中天道:“如此,也算超脱……”说罢,便闭双眼,不再去看任何人,任何事……
楚天莹手中剑微微颤抖,可也仅仅是迟疑了一刻,剑便如火石般落下,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