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飞猛进,尤以剑术最长,那几年,他只身闯荡西域,挑战西域各大派中最顶尖的剑术高手,初时,甫一交手,他便溃不成型,他虽是天才,虽痴迷剑术,但是经验与阅历的差距却不是靠痴迷与勤奋便能弥补的,他伤痕累累,几次甚至命悬一线,但他依旧乐此不疲,每次去前,都要与楚门子弟痛快地喝一顿酒,他年纪尚小,楚门子弟自是不准他饮酒,可他那时常说的一句话便是“这一去,便不知还能回来否,若不趁现在多喝些,等到死了就得成馋酒的馋死鬼,下辈子投胎就得成个酒鬼……”
“哈哈哈……”
每每听到他这样说,楚门子弟都会笑着打趣他,而后骂他一声“乌鸦嘴,呸呸呸……”
后来,他对敌的次数多了,学到的经验便也多了,已能渐渐落于不败之地,甚至还能趁势反击,与他比过剑的人,无论敌友,都会赞叹一句“小小年纪,便已展现出一派大家风范,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那时的楚天将,便是楚门的希望,是楚门有望再现楚门老祖在世时无限风光的希望,楚门子弟背地里都会叫他一声“小家主”,对他的期望可见一斑。
楚天将小小年纪,肩膀却已承载起了家人的殷切希望,承担起楚门的重托,甚至已要担负起楚门数百人的身家性命,那时的他并不知道,那将意味着什么,他只是如孩童一般,每天抱着剑,在楚门闲逛,或是骑一匹快马,带三五日干粮,离家去外,与人切磋,满身伤痕,眼神却是熠熠神采,不见疲惫……
直到多年过后,那时他已极负名气,加之刚刚获封“西域神将”的称号,可谓一时风头无两。
楚门老门主病逝,楚中天接任楚门门主之位,楚门少主,便也要当即确立,毕竟,一派之命运、前途,又岂可儿戏。
楚中天之下,楚天将当称第一,无人敢有异议,大家自是心悦诚服。
那时,楚天将刚刚自外面归来,当他得知父亲意欲立自己为楚门少主之时,他先是一愣,继而展颜笑道:“好啊……”
那时的他,尚不知“楚门少主”这四个字的份量,他以为那只是一个称呼,就如“西域神将”一样,所以,他欣然前往,可当他站在高台之,头戴少主高冠,眼望台下匍匐一片,黑压压尽是人头攒动,他们在高歌,在膜拜,在欢颂,在欢笑,甚至在流泪,那一刹那,他仿佛忽然失了魂魄,他如一棵枯松一般,久久伫立,纹丝不动,仿佛亘古以来便生长在那里,站在那里,经受了亿万年风雨时光的洗礼,现在,已老朽不堪,目不能视,耳不能闻,口不能言,在那一刻,他忽然醒悟,“楚门少主”这四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所有楚门子弟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于你,而你,则要延续楚门的辉煌,带领他们过更好的日子。
那一年,他尚是一位少年,那一年,他忽然明白,自己练剑的目的,竟是为了将这些人的未来皆系于自己一人之,他忽然觉得很累,觉得大家看向他的眼神中都带着异样,那种眼神他见过,那是西域最凶狠贪婪的豺狼看向猎物时才会有的眼神,那一刻,他怕了……
他疯狂地奔下高台,逃出楚门,在大家错愕的眼神中,他“逃跑”了……
他并非是一个懦夫,与人对战,便是自己伤痕累累,明知必败,他亦不曾后退半分,可这一次,他却逃走了……
他在沙漠中独自穿行了三天三夜,当大家找到他时,他正躺在一群猛兽尸体旁,蜷缩成一团,手中攥着一块碎肉,嘴中呢喃,不知在说些什么……
那之后,楚天将便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将自己隐藏在一件宽大的半红半白的长袍里,戴一顶高高的帽子,犹如地府中行来的黑白无常,他的剑虽然仍旧不离他左右,可却不是终日抱在怀中,而是挂在腰间,也不再特意去抚摸它,时间长了,铁剑已有淡淡锈迹,他也全不在意,任由铁锈蔓延,任由铁剑变钝,变得锋芒不再,他也不再去找人比试,他只是终日游荡,如白日幽灵,他似乎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变得逃避一切,楚中天为了让他重拾往日自信,便让他去杀人,楚中天让他杀人,他便去杀人,不问为什么,不问怎么办,他已成了一台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每次他杀人归来,长袍破碎染血,身满布伤痕,他都一声不吭,再不会像往日那般吹嘘,说他今天刺了那人多少多少剑,又说那人砍了他多少多少刀,他如楚门中的一个透明人一般,除非有事,否则你绝不会在任何场合见到他,他也喜好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教人摸不清他的行踪。
他仍是楚门少主,至少,在楚门子弟的心中仍是如此……
李石与他的一番交谈,让他开始思索,自己这一生,到底在追逐什么,到底要追逐什么,现在,他已很能确定,他所求,唯武道巅峰耳……
可现在,他的确已不配“西域神将”的称号,只因他已失去了原来的目标,曾经他认为,杀人便是自己存活于世的证明,杀人,便是自己在履行楚门少主重任的过程,只有将那些对楚门有威胁的人悉数杀死,楚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