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千斤重锤一般直击铁三春,铁三春只觉心神一荡,无匹压力透过长枪传来,双臂一麻,长枪险些脱手而出。
铁三春大喝一声,右脚向后退出一步,紧蹬地面,右脚下土地瞬间凹陷下去,形成一个凹洞,方堪堪抵挡得住。
楚中天负手立于一侧,面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冷眼旁观。
铁三春喉头微甜,牙关紧咬,仍在兀自坚持。
突然,铁三春双臂用力,引导血剑向飞去,血剑擦过长枪,却像是有意识一般,再次向着铁三春刺来,铁三春收枪蓄势,在血剑刺来的一瞬间出枪,枪尖直指血剑,一道银光划过,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再看之时,场中一片安静,血剑早已消失不见,只有一人一枪傲然独立,只是那人有些狼狈,双臂袖子已裂为布帛,片片凋落,长发散乱不堪,面部红彤彤一片,不知是为自己的血液所染还是血剑之附着的血液迸溅所致。
楚中天的状态也不容乐观,血剑乃是由他的血液凝固而成,血剑被毁,便等于他损失掉自身的部分血液,所以,他现在脸色有些苍白,有些摇晃不稳。
铁三春朗声大笑,直到他嗽出一口血痰方才停下,大口喘息几声,道:“果然是威猛霸道的招式,早就听闻楚门老祖惊才绝艳,乃是仙人之资,所创招式更是超越世人几百年,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不知这些招式若是由楚门老祖亲手用出,又该是怎样一番动人景象!可惜啊,可惜,我与楚门老祖没有生在同一时代,无缘得见他的惊世身姿,真乃人生一大憾事!”
楚中天咳嗽两声,语气有些虚弱,道:“我虽不及楚门老祖万分之一,但楚门老祖所创招式在我手中,也并未埋没,只是可惜我天赋有限,虽将老祖招式尽数学会,藏于胸中,却未在有生之年精研更深,为后世楚门子弟留下些福祉……”
铁三春沉声道:“你亦不差,至少楚门在你手中,已隐隐有再现当年辉煌之态……”
楚中天闻言笑道:“被你夸奖,虽喜悦,却也总感觉有些别扭……”
铁三春道:“我从不轻易夸人……”
楚中天道:“我的时间已不多,接下来我所用招式,乃是老祖生前所创最后一招,据老祖留下的书信说,这一招乃是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法子,乃是自杀的法子,所以老祖在创出这一招后,并未打算将其传给楚门后人,我也是在整理老祖遗物时偶然之下看到的,这一招虽是自杀的法子,却也是这世间独一无二杀人无敌的法子,为了不使老祖所创招式埋没,我将其学会,本想着有生之年将这一招改进一番,造福后代,现在看来,我已没有机会了……”
铁三春面容冷峻,道:“我是否该说一声抱歉?毕竟,你今日若是没有碰到我,有生之年,你也许会完成这项壮举……”
楚中天洒然笑道:“我了解自己,我爹生前也曾说过,我勤奋有余,天赋有限,就算再给我十年,我也未必会研究出那个法子,况且,我今生已有幸触碰到武道巅峰的衣袂,我此生已知足了,这偌大的天地,终究还是要留给年轻人的,留我们这群老不死的占着茅坑不拉屎,还不如早些让位给别人,后生可畏啊,未来,还是要在年轻人的手里,我只希望若干年后,我楚门中能有一人,比肩楚门老祖,甚至将其超越,那样,我在九泉之下,亦会含笑往生了……”
铁三春冰冷的脸庞略微有些动容,道:“没想到,你年纪不大,看事情却是这般透彻,仔细想来,我才是那个老不死的,我才是那个最该让位给年轻人的人啊,而像我这样的老不死,在我们北疆避水门中,还有许多许多,他们都是一群盗取天地玄机的渣滓,蛆虫,不敢直面死亡,只会苟活于人世,我此行回北疆,本就是打算将这群老不死的灭杀殆尽,现在看来,我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只是希望后来人可以为我完成这份心愿,这样我也会含笑九泉了……”
楚中天道:“这一剑我可以不出……”
铁三春愤然道:“不!这最后一剑,乃是你精研一生的结果,若是连临死之前都不得用出,该是怎样的可惜!你我现在虽是对敌,可我亦想见识见识,哪怕是死在这一剑下,我亦无悔……”
忽然,铁三春神情落寞,接着道:“更何况,避水门树大根深,凭我一个小小蚍蜉,又怎能撼动这棵大树,我自知此去一行,不过飞蛾扑火,可我亦不想如苍蝇一般苟活,我要让那群老不死看一看,何为人之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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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中天喝道:“我要与你饮酒!”
铁三春亦喝道:“饮来!”
两壶酒,两个人,一世梦,任此生,无悔为,武林人……
“出剑!教那些后辈们睁大眼睛看一看,何为我们的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