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楚黄夫妇虽不能亲至,仍预备下十箱彩礼,教人抬去,且早有书信面呈李冷二夫妇,四人本就是至交,断不会为此存疑生隙,李冷二人又派人预备几箱礼品,一纸书信,教来人带回,一来表感谢,二来慰问老门主病情,此事就此搁下。
再说李冷夫妇开宗立派,江湖中人来之过半,一者为沾沾喜气,乐呵乐呵,二者久闻“石盖娇云”的大名,一直无缘得见,今日算是了却心愿,三者来此见识见识武林同道,若能有幸结识一二,日后自己行走江湖也会得许多方便。
因此众人虽多不相识,却也能相谈甚欢,共酌一杯,一时之间,觥筹交错,来人皆欢。
只是那几个江湖中大门大派的来人,显得有些孤高自赏,不似合群,他们门派极大,来人却极少,极少人却偏要占一张极大的桌子,更不许旁人与他们一桌,旁人知自己惹不起这群活阎王,宁肯自己受委屈,也便由着他们去了。
不想,这边李石招呼来客正忙得焦头烂额,那边里间却已大打出手,李石闻迅急忙赶到调解,问明缘由,原是两个江湖大门派之间本就有些嫌隙,今日又恰巧狭路相逢,站在过道两侧,两伙人只顾往前走,竟谁也不肯向旁让一让,以致两伙人头对头、脚对脚地顶在一起,仍在暗中用力,意欲将对方顶得倒退方罢休。
当是时,两伙人互不相让,大有要大打出手的架势。
李石急忙赶到调解,好言好语一番,方把两伙人劝开。
众人仍旧归席欢宴。
席间,一锦衣华服的公子端酒离席,欲与李石对饮一杯,因偶见冷娇云青春尚在,体态妸娜,加之酒劲冲发,不禁动了淫邪之心,拉住其手欲行调戏之举,想那冷娇云是何等巾帼人物,岂能受此大辱,一个梅花三抄手,便废了那人一条臂膀,那人吃痛,举手欲打,可他又怎是冷娇云对手,只一二个回合,便跪地求饶起来。
冷娇云也并非得理不饶人者,见他求饶,料他必长了记性,便也饶过他。
谁知那人假意求饶,早已怀恨在心,兼之此人乃是江湖中一等一的小人,不知有多少得罪他的英雄豪杰都被他设计弄得家破人亡,且他手段高明,总能嫁祸于人,因此旁人根本不晓得他的诡谲伎俩,更不识得他的为人。后来便是此人挑拨李冷二人与江湖各门派的关系,终弄得大家反目,李冷夫妇在江湖中再无存身之地,只得四处逃亡,此事暂且搁过不提。
再说楚中天与黄月,二人回到楚门,黄月满以为楚中天视他为心头肉,自己定能享尽尊荣,不承想楚中天此人最是花心,未出门游历闯荡之前,家中便早已有一房妻子,两房小妾,且已有正房妻子生的一子名唤楚天行,二房小妾生的一子名唤楚天将,三房小妾生的一子名唤楚天沙,以及不知与何人生的四子楚天至。
黄月到楚门来,已是楚中天的第四房小妾,想那黄月本为黄花大姑娘,心思单纯,用情专一,当初嫁给楚中天也是看中了他对自己的好,楚中天亦承诺会爱他一生一世,可有些人的承诺如山石耸峙,万年屹立,
有些人的承诺却如朝露,初时晶莹剔透,未过晌午,便已烟消云散了。很显然,楚中天对黄月的承诺便属于后者。
楚中天甫一回到楚门,便整日里与他那些狐朋狗友斗鸡遛犬,忙着花天酒地,根本无暇顾及黄月,黄月也只能每日独守空房,每夜望月兴叹。
她也曾想过一走了之,仍去过那浪迹天涯,无拘无束的快活日子,可她已有身孕,一个女人行走江湖本就颇为不易,更何况还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她每日里自怨自艾,怨自己眼拙,不识真郎君,叹自己命苦,沦为孤苦人。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黄月生了个女孩,楚中天闻讯赶回,也只是抱了抱婴儿,为其取名楚天莹,便又匆匆离去。从此,黄月与楚天莹便过了孤儿寡母一般的生活。
大家族中向来争宠不休,嫡庶互斗,重男轻女之风横行,黄月不过是楚中天自外面带回的一房小妾,又没有娘家势力扶持,自然少不得受气受辱,娘俩日子过得艰难无比,不仅要忍受其他妻妾的横蛮欺辱,便是楚门中服侍的下人丫鬟,亦是狗眼看人低,对她娘俩百般刁难,楚天莹虽贵为楚门小姐,然而根本没人在乎,她的地位甚至都不及那个私下里被楚门众人称之为野种的楚门四公子楚天至。
一次,一个丫鬟做事实在太过,黄月气不过,便出手教训了那个不识好歹的丫鬟,哪承想,那个丫鬟是楚中天前些日子刚买来与自己寻欢作乐的,仗着楚中天的喜爱,才敢如此放肆,楚中天回府,对那丫鬟是百般劝慰,少不得责备黄月一番,自此,黄月沦为楚门笑柄,地位堪比仆人。
未及一年,楚老门主病逝,楚中天为长子,顺理继任楚门门主之位,楚门地位至高,无人管束,行事便更加骄狂,放荡。
这一年中,楚中天许是回想起昔日闯荡江湖的洒脱日子,竟记起黄月,与黄月复恩爱一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