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天风倚着窗栏,笔直而立,冷“哼”了一声,眼眶微微有些发红,眼中,却没有半点情感,道:“他是谁?”
夫人不由得伸出手,却顿在半空中,道:“他,便是…”
“他是谁?!”
御天风追问道。
夫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却终究是没有说出,“他”究竟是谁……
御天风冷笑两声,笑罢,语气更显阴冷,其中似乎还夹带着嘲讽之意,道:“现在,可以将玉佩还给我了吗?”
夫人道:“我……”
御天风道:“你又如何?我认识你吗?我与你很熟悉吗?你凭什么要攥着我的玉佩不放?是打算强取豪夺吗?”
苗白凤闻言立刻怒道:“闭你的臭嘴!我们苗家贵为苗疆皇族,岂会贪没你那一块小小的玉佩,娘,还给他,免得让他再污蔑咱…”
夫人闻言,眼泪竟“扑簌簌”地掉了下来,轻摇着头,那一只攥着玉佩的手,却怎么也不肯放松。
御天风冷嘲热讽道:“呦呦,这便是某人口中的苗疆皇族吗?苗疆皇族岂非都穷成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明抢了人家的一块玉佩,竟死不奉还,苗疆皇族?真是可笑…”
苗白凤登时脸色铁青,望着夫人,冷冷道:“娘,你究竟是为什么?不肯扔下这枚玉佩?难道真是因为这玉佩价值连城?可我看这玉质粗糙,分明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哪里比得咱们王府里的万分之一?”
夫人轻轻摇头,道:“你不懂…”
御天风便在一旁冷笑道:“是啊,是啊,老娘做事随心所欲,儿子又怎会懂?”
这句话看似揶揄夫人,戏弄苗白凤,可不知为何,听在众人的耳中,却颇有自侮之意。
而夫人的心中,更是如刀绞一般,良久,方默默地说道:“是我对不起你…”
御天风闻言,一声冷哼,一阵冷笑。
“若是世间所有的事,都可以用一句‘对不起’来解决,那还何来后悔二字?”
苗白凤有些听不懂了,疑惑问道:“娘,你为何对不起他?”
夫人只是默默垂泪,却不说话,苗白凤便越发焦急。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一声轻叹,一道白影,如仙谪尘,自窗外翩然而入。
众人皆吃了一惊,待看清来人,夫人更显吃惊。
“杜…杜白苏…”
杜白苏扬起手中酒壶,豪饮一口,大笑道:“夫人见到我,为何会如此吃惊?”
夫人道:“你…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杜白苏笑道:“我的确已走了,可我现在又回来了?”
夫人道:“为何?你的天下呢?”
杜白苏道:“我的天下容不下我…”
夫人冷冷道:“哪里容得下你?”
杜白苏道:“你的天下…”
夫人道:“你所来为何?”
杜白苏道:“讲一个故事…”
夫人道:“什么故事?”
杜白苏道:“一个女人的故事…”
夫人道:“那个女人是谁?”
杜白苏道:“你…”
夫人脸色一变,道:“我有什么故事?”
杜白苏笑道:“夫人的故事很多,多得简直可以写一本书,多得杜某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讲起…”
夫人的脸色又是一变。
杜白苏便冲着苗白凤与颖儿说道:“你们想听吗?这样的机会可并不太多啊…”
夫人沉声道:“你敢?!”
杜白苏又是一笑,道:“杜某有什么不敢的?作诗,喝酒,杀人,可都是杜某的最爱…”
夫人微微向后一步,手中已捻出三根银针,挟于指缝间。
杜白苏倚窗而坐,喝一口酒,道:“昔年有一美妇,配有良婿,夫妻二人,初时恩爱,育有一儿,好景无长,美妇于一年初春游山之际,偶识一男,男体孔武,额阔面白,威风八面,美妇晃神,**,自此茶饭不思,六神无主,无心侍夫育儿,终在那年深秋,勾搭奸夫,逃出门去,自此浪迹江湖,杳无音讯,舍一男婴,与其父相依为命,次年,父携斧山,砍柴为薪,一去不返,唯留一玉佩,刻蝎子,以作念想…”
御天风眼圈已红,背转身去,望月无言。
“一派胡言!”
忽地,一声断喝传来。
月影下,天街中,便缓缓走来一人。
白衣纤尘不染,二目熠熠放光。
又一个杜白苏!
夫人嘴角扬起,微带着笑意。
“万面童君,你还不现出真面目,更待何时?”
说话的功夫,楼下的杜白苏一跃之间便已来到二楼,与那假冒的杜白苏站在一处。
假冒的杜白苏忽然“嘿嘿”地阴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