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苗疆。
薄雾当空,月朗星稀。
一泓清水伴着悠悠晚风,荡起一层涟漪。
篝火“毕剥”燃起,袅袅烟丝,升入夜空。
颖儿独坐船头,望着黝黑湖水,黯黯天际,发起呆来。
“苗疆圣女…”颖儿喃喃自语。
就在刚刚,夫人跪在自己的面前,对自己说了这四个字。
颖儿惶惑,忙搀起夫人,问这四字之意。
夫人只是摇头,沉吟不语,只说待回到苗疆,一切自会说与颖儿知道。
颖儿轻叹口气,低下头,忽然,又猛地抬起头。
只见在那湖心处,有一道白影,飘忽难觅,如幽灵一般,向这里飘来。
及至近前,颖儿方才看清,原来是一个穿着白衣的人,踏浪而行,其形若鬼,其姿若仙。
来人头发披散,一件宽大的袍子,罩住他那瘦弱的身躯,腰悬二物,一剑一葫芦,脚底踏着的,竟是一块木板。
颖儿已看得呆了,那人也在看着颖儿。
来人取下腰间葫芦,打开葫芦盖儿,顿时酒香四溢。
那人饮一口酒,在那木板之,栽两栽,晃两晃,吟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颖儿反应过来,一惊,忙站起身,道:“你是何人?”
那人又饮一口酒,笑道:“天子呼来不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颖儿道:“怪人…”
那人一笑,道:“是怪人,亦是仙人…”
颖儿道:“怪人,我看得出,至于仙人嘛,何以见得?”
那人道:“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颖儿向后退一步,道:“你到底是何人?”
那人一笑,道:“你可以叫我杜白苏,当然,也可以叫我——三王…”
颖儿一惊,道:“三王,你就是那个三王?那个一直想要我们命的三王?”
杜白苏一笑,道:“这世间只有一个三王,那当然就是我,想要你们命的三王,也只有一个,若是还有一个,定然是假的,你若遇到,可帮我杀了他…”
颖儿轻笑道:“我为什么要帮你杀人?我应该先杀了你…”
杜白苏微微一笑,道:“因为,我是三王,因为,你是蛮凤…”
颖儿一愣,忙道:“你知道蛮凤?”
杜白苏道:“在这苗疆,若有谁不知道南荒蛮凤,那他一定不是苗疆人…”
颖儿眼里立刻闪现出热切的光,道:“你愿意告诉我?”
杜白苏摇了摇头,道:“我知道,可我不敢说…”
颖儿道:“为何不敢说?”
杜白苏叹道:“蛮凤,乃我苗疆图腾,焉敢胡说?”
颖儿揶揄道:“三王也不敢说?”
杜白苏笑道:“三王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颖儿暗自叹气,道:“那不知,三王来此做甚?杀我?”
杜白苏道:“蛮凤不可说,这苗疆圣女,一说倒无妨…”
颖儿闻言,瞪着一双大眼,忙道:“快说…”
杜白苏一跃而船头,半躺在船板之,端起酒葫芦,猛灌了一大口酒,忽然喝道:“三王素来斗酒诗百篇,在下想要吟诗一首…”
颖儿冷冷道:“说完再吟…”
杜白苏愣了片刻,忽然点了点头,轻声道:“也好,也好…”
说罢,将酒葫芦放在一旁,道:“他们可曾告诉你,这苗疆圣女的事?”
颖儿道:“还不曾说…”
杜白苏笑道:“确也不该说…”
颖儿疑惑道:“为何不该说?”
杜白苏叹道:“若是回到苗疆再说,当是最好…”
颖儿道:“为何要回到苗疆再说,现在为何不能说?”
杜白苏道:“罢了,罢了,既然他们不肯说,三王就告诉你…”
颖儿道:“他们不肯说,你就肯说?”
杜白苏冷笑道:“三王不敢说的事,很少,敢说的事,很多…”
颖儿道:“这件事,你就敢说?”
杜白苏笑道:“也需得你日后不要乱说…”
颖儿道:“你说…”
杜白苏沉吟半晌,又灌下一口酒,道:“苗疆圣女,百年难遇,地位尊崇,甚至还在那苗疆寨主之,须得传承蛮凤血脉者,方可继承…”
颖儿道:“这么说,我传承了那什么蛮凤血脉?”
杜白苏点了点头,道:“目前来看,应该是…”
颖儿道:“这苗疆圣女,对于你们来说,很重要吗?”
杜白苏冷笑道:“苗疆圣女地位虽尊崇,可说到底,不过就是下任苗疆寨主的预定夫人…”
颖儿大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