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怎样,玄月终归是受伤了。
众人不禁心生鼓舞,至少,他们已明白了一点。
那就是,玄月并不是神,他也是人。
是人,就会受伤。
玄月只看了伤口一眼,便不再去看。
他已看向北袈裟。
玄月微笑着,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还留着一手…”
北袈裟也笑了,说道:“对付你这样的人,若是不多留几手,便是我真地有八只手,也不够用…”
玄月哈哈大笑,道:“你若真地有八只手,说不定,我真地会死在你的八只手里…”
北袈裟叹息一声,道:“只可惜,我没有八只手,我只有两只手,和一把剑…”
玄月道:“你还有一支口哨…”
北袈裟一惊,道:“你已知道那是什么?”
玄月笑道:“我若是连仙乐坊镇教之宝‘仙冥哨’都不识得,别说你真地有八只手,便是只有一只手,也够杀我八次了…”
北袈裟又叹道:“果然,想要换来你的命,并不容易…”
玄月道:“不是换,是赌,换不来,你还可以赢来…”
北袈裟凄然一笑,道:“可惜,我已连最后的赌资都输得干净了…”
玄月道:“你还没有输,你还可以再赌一把…”
北袈裟道:“我的赌资已没有了,你还教我拿什么赌?”
玄月冷冷道:“拿命…”
北袈裟道:“我拿命赌,你拿什么赌?”
玄月道:“我也拿命…”
拿命赌命,若是赢了,便多赢回一条命,若是输了,便只输一条命,这本就是再公平不过的赌法……
北袈裟毫不犹豫,道:“好!”
两人已又拉开架势。
雷声轰鸣,电光一闪。
电光一闪间,剑光也已一闪。
众人被电光闪得还未睁开眼,剑光却早已闪完。
两人之中,已有一人倒下。
倒下的,是北袈裟。
玄月俯视着北袈裟,冷冷道:“你为什么不用‘仙冥哨’?你不知道这是在赌命?”
北袈裟嘴角已渗出血迹,他想笑一笑,可是却笑出了一口鲜血。
可北袈裟仍笑了出来,他微笑着说道:“我当然知道这是在赌命,可我也知道,我一定会赌输,既已明知会赌输,又何必多此一举,在我临死之前,还教‘仙冥哨’,因我蒙羞…”
玄月看着北袈裟,他的目光平淡,便像是对待每一个死在他剑下的人一样,平静地说道:“你在临死之前,还有什么愿望?”
北袈裟的眼睛一亮,这一幕何其相似,如此熟悉。
北袈裟微笑着,说道:“我想要你陪我喝碗酒…”
玄月的身躯一震,目光变了又变,道:“好…”他的声音已不再平静。
玄月取来酒坛子,酒坛子里依旧是早已灌满的雨水。
北袈裟勉强坐起,玄月坐在他的对面。
两人便那样,你一口,我一口,喝光了酒坛子里的“酒”。
北袈裟大笑道:“这酒,够劲儿!”
玄月没有说话,只是又仰起脖子,猛灌了一大口。
北袈裟道:“你已在我临死前陪我喝了酒,现在,你也是我的挚交了…”
玄月不禁微笑道:“那你可有绝技要相赠于我?”
北袈裟一笑,道:“当然有,你且附耳过来…”
玄月当然便附耳过去。
北袈裟也果真在玄月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没有人知道,北袈裟究竟在玄月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可众人却相信,那绝对不会是某种绝技。
因为,北袈裟说完,先是大笑,紧接着,玄月也哈哈大笑起来。
玄月已站起了身,北袈裟也已挣扎着站了起来。
北袈裟道:“你现在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玄月没有说话,他当然已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