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萧萧,凉意浓。
乌云阵阵,雷声乱。
玄月抬头望了一眼天,天色阴沉,丝毫不见阳光。
看来,今天是一个阴天,阴天,本就适合杀人。
玄月的嘴角微微翘起,这样的天气也正配他的心情,他的心情很不错。
玄月向来很喜欢阴天,尤其是阴雨连绵,雷声阵阵,这样的天气,他便格外喜欢。
玄月总认为太阳的光辉并不如世人眼中所见到的那般,温暖而明亮,他认为太阳的光太亮,反倒刺眼,而且太阳的灼热只能在夏日酷暑中助纣为虐,到了冬日,反倒收起了热度,变得如少女般腼腆,沉静。
所以,玄月一向不大喜欢太阳,他认为太阳有些欺软怕硬的嫌疑,这一点,反倒不如月亮来得干脆,来得磊落,因为,月亮不论冬夏,都只是那一种相同的温度,都是清冷而稳重的,不谄媚,不做作,至于月有阴晴圆缺,也丝毫不影响世间万物的生长,月亮就是那一种看似可有可无,可却又不能没有的东西。
所以,玄月向来便喜爱月亮。
不论是满月,缺月,在他的心中都是别有一番味道的。
所以,他的道号叫“玄月”。
“玄月”,本就是月的一种形态,更是夏历九月的别称,也被佛教用来比喻玄妙的真理。
虽说佛道自古难两立,可玄月作为一个出家道士,却向来不在意这些。
他的“道”,向来便是取天下之物为己用,只要是对他自己有利的,他喜爱的,便都可以为他所用,都可以成为他的“道”。
玄月已接过一束火把,他忽然发现,就连火焰跳动的频率都是如此令人愉悦,他的人,也的确是很愉悦的。
“我知道你们一定还有很多话要说,可是,贫道却已没有多少时间来听…”玄月看着“百草淖”中的众人,神情愉悦地说道。
“道长此言差矣,您的时间岂非还有很多?反倒是我们的时间,已不多了…”裘毒手冷冷地说道。
玄月摇摇头,道:“你们的时间本可以还有很多,只是可惜,你们好像并不在乎,像我,就很在乎自己的时间,因为,我的时间一向很紧,一向不够用…”
“像你这样的人,一定会死的很早…”玉蝴蝶展颜一笑道。
玄月闻言,也好像来了兴致,道:“哦?为何?”
“因为太聪明的人死的都很早,你可以理解为是天妒英才,不过对于你,我估计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你的丑恶嘴脸,所以早早地把你收了,免得你再为害人间…”玉蝴蝶没有说话,说话的是玉剑男子,他已忍了很久,可是眼见着自己这唯一的一件月白色长袍泡在肮脏的泥沼里,时间愈长,他的心便愈凉,愈痛,火气便也愈大,终于忍不住,出言讥讽了一番。
玄月闻言先是一愣,他的脸色变了变,拳头握了握,眼中杀机一闪,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有所行动时,他却笑了笑,先是轻笑一声,而后大笑三声,笑声直冲霄汉。
“我喜欢你的话…”玄月用火把一指玉剑男子,大笑道。
“刷…”
玄月已转过身,就在他转过身的瞬间,他手中的火把也已飞入了“百草淖”中……
所有人都已闭上了双眼,许是已想见到了那般景象,不忍再见。
油遇到火,一定会燃烧,这可谓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便正如春天花儿会开放,冬天雪花会飘落一般,都是一样不容置疑的真理。
可真理却也不是永恒不变的,有时,真理也会成为谬误。
因为,结果再一次证明了真理的不可控性,玄月也再一次失望了。
预料之中的熊熊大火,并没有燃起,燃起的却是草原的野火,野火弥漫,很快地,就将玄月等人包围在内。
玄月惊怒,他猛地回过头,盯着围绕在他身旁的那群黑衣人,他已收敛起了笑容,人们这时才发现,不笑了的玄月,才是最真实的玄月,也才是最可怕的玄月。
他的目光狠毒,逐一地自黑衣人脸上扫过,没有人敢与他对视,所有黑衣人都低下了头颅,寂静的空气中,透露着肃杀的味道。
有那么一瞬间,玄月想拔出剑,杀了站在他面前的每一个人,可他却也知道,这场燎原大火,绝不会是他身旁的任何一个黑衣人放的,因为,他们不敢。
这场大火,当然不是玄月身旁的任何一个黑衣人放的,因为,此刻,放火的人已在火光映照下,踏着轻快的步伐,徐徐而来了。
在他身旁,随他一道前来的,还有一个人,一个面白唇朱的清秀少年。
可这场大火,又当然不会只是他们两个人放的,因为,这场大火实在太猛烈,太迅疾,眨眼之间,便已烧到了玄月的脚下。
玄月的衣襟早已湿透,他不由得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于是,另外几个人,便也在火光映射下,迈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