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
可是这一次,玉蝴蝶却遇到了碧姬,那个同样改变了她的一生的人。
从此以后,她便叫玉蝴蝶,翠仙楼的玉蝴蝶。
至于玉蝴蝶再见到烈九州,已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
那时的烈九州贵为一派掌门,在武林中风光无限,他当然没有认出玉蝴蝶,因为,玉蝴蝶的变化已太大。
玉蝴蝶却当然已认出了烈九州,因为,他还是如她初见时那样,一样的不爱说话,一样的爱一个人喝着闷酒。
可是,玉蝴蝶却没有前去与他相认,只是在远处看了他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
他们便像是从来也没有见过一样,甚至直到现在,烈九州也依然不知道在武林中已赫赫有名的翠仙楼玉蝴蝶便是当年的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直到他死的那一刻,他都不知道。
……
……
玉蝴蝶忽然抬起了头,盯着玄月,道:“我发现你实在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你真地不应该出家做道士,你应该去经商,或许你现在早已是一个富可敌国的人…”
玄月闻言忽然笑了,那是种发自内心的笑,“你怎知我孩提时的志向不是成为一个富甲一方的商人,只可惜…”
“可惜什么?”玉蝴蝶不禁问道。
“只可惜我后来发现,当道士一样可以富甲一方,而且,还可以有做商人永远也不能拥有的东西…”
“那是什么?”
玄月突然低下了头,“嘿嘿”地冷笑了两声,道:“权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教谁生谁便生,教谁死谁便死的权力…”
玉蝴蝶忍不住道:“可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商人也同样可以拥有这种权力,只要你是真地出得起钱…”
玄月又将头仰起,道:“不,那不一样,拿钱教人杀人,和自己亲手杀人,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玉蝴蝶微仰起头,出神道:“没错,那种热血喷薄,溅到肌肤上的感觉,尤其是要滚烫的血液,带着浓浓的血腥气,浇在身上,脸上,那种感觉,的确让人心驰神往,这也确实是拿着钱教人杀人的人永远所不能体会的…”
玄月笑道:“你若不是一个女人,就必定会是一个魔头,一个杀人不眨眼、教人闻风丧胆的魔头…”
玉蝴蝶也笑了,道:“我是个女人,可我一样可以是个魔头,又有谁规定,一个女人就不能是一个魔头的?”
玄月道:“这也没错,只是可惜,你这个女魔头,今天却要死在这里…”
玉蝴蝶忽然变得风情万种,媚眼如丝,道:“可我不想死…”
玄月也好像忽然变成谦谦君子般,道:“其实,我也并不想教你死…”
玉蝴蝶看着玄月,用一种近乎妖媚的声音说道:“那,你会救我出去吗?”那种语调,再配合上她那楚楚可怜的容颜,便是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估计都没法拒绝。
可玄月注定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因为,他是出家人,出家之人,从某些方面来说,早已不算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我不会救你出去…”玄月的声音里似乎有些无奈。
“为何?我不漂亮吗?”
“漂亮。”
“我不妩媚吗?”
“妩媚。”
“那你为何不救我?”
“因为我还不想死?”
“救我你会死?”
“会。”
“为何?我又不能吃了你…”
“可我还是怕…”这样一句话竟然从玄月的嘴里说出来,倒真是吓到了他身旁的黑衣人,可他们也只得面面相觑。
“那,如果我跟了你,你会救我吗?”
“不会。”
“可你方才明明说…”
“方才是方才,现在,我却不想了…”
“为何?”
“因为我怕…”
玉蝴蝶闻言却沉默了,良久,她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一定是一个很不受人喜欢的人,也一定是一个长相极其凶恶的人,不然,别人又怎会怕我?”
玄月笑道:“你是一个很受人喜欢的人,也是一个长得极为美艳的人,可是我还是怕你,因为,你是一个女魔头…”
玉蝴蝶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忽然笑道:“的确,一个女魔头,确实很教人害怕…”
玄月微一沉吟,又道:“不过,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
玉蝴蝶又一愣,道:“改变主意了?什么意思?”
玄月笑道:“就是我突然又想要你跟我了…”
玉蝴蝶狡黠一笑,道:“你不怕我了?”
玄月道:“怕,可还是想,这世上本就有许多东西是这样,人们对它们明明怕得要死,却还是忍不住地趋之若鹜,而你,恰恰便是我很怕却还是忍不住趋之若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