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莫非是何时不见的。
也无暇去寻找他的下落。
因为真正的大麻烦悄然而至。
冰冷刺骨的寒气突然笼罩整片夜空。
来得猝不及防。
薛宇屏息凝神,感受到两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潜伏在夜幕之中。
很近。
而且越来越近。
“来了!”
傲阳血剑出鞘,随即一道剑气迸发而出,直飞一丈外的夜幕。
猩红的剑气霸道无比,瞬间撕裂层层月色,可就是这般蛮不讲理的剑气却被轻易阻拦了下来。
那是一只手。
惨白、毫无血色的鬼手。
毫无顾忌的握住傲阳的剑气。
“佛前一跪三千年,未见我佛心生怜。”
剑气弥撒,鬼手露出手腕,上有一串佛珠。
“香油一石九千钱,不见我佛展笑言。”
再一声吟唱,一位身披破布袈裟,蓬头垢面、瘦骨嶙峋的僧人于月光下徐徐露面。
“万里良田七万倾,哪知倾倾皆佛田。”
僧人还在念叨,他的声音低沉瓮气,惹得薛宇等人的耳膜胀痛难忍,唯有从小失聪的卞生花不受影响。
“行则进路八万里,处处皆有烟火昇。”
卞生花不敢犹豫,手中丝线直奔僧人而去,他不敢留力,十成功力倾注于丝线之上,破空之声此起彼伏。
可卞生花的丝线却忽然不由他控制,僧人面前三尺,丝线陡然改道,纷纷避让僧人周身,朝着四面八方奔涌而去,无法伤及僧人分毫。
“问询田下劳作农,方知此烟佛国生。”
僧人的眸色由灰变白,又由白变黑,再由黑变灰。
“路路饥肠又辘辘,讨得米汤渡肠生。”
僧人停下脚步,口中依旧佛诗不停,可薛宇等人压力骤减,耳膜也不再不堪重负。
“问得门前知客僧,得知此处万佛争。”
僧人双手合十,垂眸颔首,一身破衣娄嗖,单薄却笔挺。
他没有再说一句话,也没有再向前挪动一步。
仿若从亘古而来的石雕像,浸润在月华之下。
薛宇立刻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鬼僧!”
傲阳、莫无忧和卞生花大骇,无法相信卞生宝和卞生财竟然请来了这位传说中的绝顶高手。
可是不由得四人反应,几乎就在眨眼间,一位身穿鲜艳袈裟,面容红润,皮肤嫩白的僧人飘飘然而来。
“天灾不见菩萨灵,救灾不见和尚影。”
“只见庙宇十万座,敛财无数养闲僧。”
这名僧人与先前的鬼僧截然不同,声音高亢洪亮,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让人听了不自主便生出敬仰之情,仿若他才是天地间最虔诚的佛徒。
薛宇眉头紧皱,戒备异常。
他自然也认出了来者,似乎也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
因为江湖上常言,鬼僧行事多有仙僧伴随左右,既然鬼僧来了,仙僧也没有藏匿的道理。
“阿弥陀佛,薛檀越,别来无恙啊。”
仙僧微微欠身,双手合十朝着薛宇行礼。
鬼僧一言不发,只是冷眼盯着薛宇。
二人虽是搭档,可是鬼僧的气势比起仙僧却更加强烈,更加慑人。
薛宇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他知道自己遇到了最棘手的敌人。
“大师远道而来,想必不是来找薛某叙旧的吧?”
仙僧笑脸盈盈,态度不置可否。
“薛檀越见笑了,实不相瞒,贫僧最近准备建一座禅院潜心修佛,想请薛檀越行个方便。”
“那大师是缺香油钱?”
“不缺。”
“那大师可是缺人捧场?”
“也不缺。”
“无事不登三宝殿,那大师此番远道而来找薛某,总不会无欲无求吧?”
“缺清静。”
“大家来此处寻清静?”
仙僧不像在说笑,但言语似是而非,薛宇踌躇片刻,旋即准备开门见山。
“大师可认得卞生财和卞生宝?”
“两位卞檀越乃是慷慨之人,贫僧怎会不识?”
“大师也是准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贫僧不才,经商不行,文采一般,唯有一技傍身,幸得两位卞檀越不弃,贫僧才得以在这乱世偏安一隅,觅得一间禅院,还望薛檀越成人之美,大开方便之门,成全一段武林佳话。”
仙僧态度极为诚恳,甚至隐约透着哀求之色。
可是薛宇的脸色却变得耐人寻味。
“大师要薛某如何相助?”
“借诸位的项上人头。”
“哦?看来我们的人头还挺值钱,竟能让两位大师不远千里而来。”
“那两位卞檀越给得实在太多,多到贫僧受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