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山娓娓道来且句句在理,薛宇、莫无忧和傲阳顿时大喜,虽不知缘由,可若卞玉林有意偏颇,那么卞湛必能当场洗涮冤屈,求得清白。
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大夫人又岂会不知?
卞生财和卞生宝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倘若让卞湛脱了罪,那么他们将失去掣肘二夫人和卞生花的重要棋子,他们现在的形势也将急转直下。
大夫人深知其中利害,所以他绝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放过卞湛。
“祖老还请三思。”
卞玉林的双眸转向大夫人,依旧平淡深邃,瞧不出丝毫情绪上的波动。
“老爷失踪,卞湛作为卞府管家难辞其咎,况且老爷失踪那晚,仅安排卞湛一人门外伺候,撤掉所有家仆和侍卫,实在有悖于常理,晚辈认为事有蹊跷,其中暗藏隐情绝不简单,还需谨慎处理,卞湛作为当时唯一一个在场之人决不能草率姑息。”
大夫人话音刚落便引得众人一阵惊讶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大夫人这番说辞并非凭空捏造,更没有栽赃陷害,而是就事论事,根本挑不出任何毛病。
卞玉林的眉梢跳了跳,盯着大夫人,眼睛骤然眯成一条缝隙。
“哦,那么你准备怎么处置卞湛?”
“晚辈认为卞湛嫌疑未洗,当晚之事颇有诡谲,不像表面看去那么单纯,所以晚辈觉得还需用上一些手段,方可真相大白。”大夫人迎着卞玉林的目光,沉声道。
卞玉林未有表态,可还在沉默的二夫人却忍无可忍,当即拍案而起:“使手段?卞湛这身子骨能遭得了几番刑罚?姐姐莫不是想屈打成招?”
“屈打成招?我倒想问问妹妹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我们审问卞湛,究竟是何企图?难不成你心里有鬼,还是说你就是卞湛的帮凶?”
大夫人冷声反驳,反将一军,试图将二夫人拉下水。
可二夫人却不骄不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姐姐此言差矣,若依姐姐这般看法,那么这些天来您如此着急要严刑拷打卞湛,明知他这般年岁吃痛不得,稍有不慎便可轻松杀人灭口,如此看来,姐姐才是主谋不成?”
大夫人顿时哑口无言,眼里闪烁着慌乱,未曾想二夫人竟能如此巧舌如簧、能言善辩。
卞玉林缓缓抬起右掌。
“够了!”
两人停止争辩,皆望向卞玉林。
“都坐下吧。”
卞玉林淡淡开口。
大夫人和二夫人脸色微变,虽心有不甘,但还是照做,回归原位。
“卞湛呐,一味固执是无法守护任何你想保护的人和事,若没了这条命,你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了,你可要想好了,莫要糊涂。”
卞玉林紧紧盯着卞湛,连薛宇都能听得出,卞玉林是在给卞湛最后一次机会,这位卞家祖老似乎知晓些隐情,但他不能说,而是要通过卞湛之口公之于众。
卞湛浑浊的眼里忽然荡起一丝犹豫。
他低垂着脑袋,不言不语。
殿厅里静得心跳声都能听见。
突然,卞湛笑了,笑得沧桑悲凉,摇头叹气。
“牌匾后面。”
卞湛就说了四个字,可是在场众人却立刻将目光聚集在一处。
殿厅里只有一个牌匾。
那是卞家第一位家主亲自提笔的墨宝。
「元亨利贞」。
“牌匾后面有东西!”
“那么高的地方?什么时候放的?”
“是哪位先祖留下的遗物吗?”
众人不知道卞湛话中含义,但是想要弄清楚却十分简单。
押送卞湛的两位卞府侍卫身手不错,轻功虽比不上在场一众江湖好手,但想要在房梁之上一探究竟算不得吃力。
在卞玉林的授意下,二人很快就在「元亨利贞」牌匾的后方找到了一个木盒子。
木盒用檀木制成,外侧没有精致的雕刻,显得极为简单质朴。
木盒只有一个铜扣,没有锁具,因此卞玉林轻松打开。
里面放置一封信件。
卞玉林看完之后并没有什么表情,而是将信件传递给大夫人。
大夫人连忙接过信件,一字一句看完信件上的文字后立刻汗如雨下。
不过大夫人依旧没有放弃最后一丝垂死挣扎的机会。
“卞湛你老实交代,从哪里找的人,竟敢模仿老爷的字迹!”
卞湛没有理会企图颠倒黑白的大夫人。
大夫人想要混淆视听的计谋并没有得逞。
因为卞玉林从木盒里拿出了第二个物件。
一枚只有半块的玲珑玉佩。
“家主玉牌?”
“家主玉牌怎么会在牌匾后面?老爷没有随身带着?”
“那信上写了什么?”
殿厅内再度一片喧哗,掀起轩然大波,众人十分好奇木盒子内到底掩藏了什么惊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