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空气微凉。
鸟声啁啾。
偶有一阵山风带着林间独有的枯木气味掠过。
眺望山间和天际相交的地方,群山笼罩在薄雾之中若隐若现,山川起伏、纵横交错,宛如一幅冬日仙境的画卷展开在眼前。
山顶上的林木被雪覆盖,枝条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晶,微风吹过,发出悦耳的脆响。
一位精神矍铄的白发老者站在唐门的山门前,眺望山间的一切出了神。
老者的额头宽阔,布满皱纹,虽已满鬓花白,但他仍然整洁有序地梳理着,仿佛有一种信念在支撑着他,只要他端端正正的对待每一天,那么唐门便会屹立不倒在江湖。
老者名叫唐鸣。
唐门的管家。
今年已七十有三。
常言道人生七十古来稀。
可唐鸣却一点不喜欢这漫长的岁月。
他觉得自己掳走了唐门的气运,才让他这个老不死苟延残喘到了现在。
又或是老天爷对他年轻时候那些荒唐事的惩罚,让他亲受岁月的摧残以赎罪。
他见证了唐笑时期的唐门鼎盛,也经历了唐傲时期唐门的动荡不安,而今面对暗流涌动、人心叵测的唐门乱象,唐鸣心痛无比却又无能为力。
三代唐门掌门,唐鸣皆辅佐在后,但没有一次像如今这般举步维艰。
当唐鸣第一次看到参会的人员名单时,不禁双手发颤。
在唐鸣有限的岁月里,尚且头一次见过如此盛况,唐门所有的堂口、分舵以及外勤暗探的话事人,无一缺席。
失去唐笑庇护的唐门将成为谁都想分食一口的待宰肥羊。
唐依云将面对怎样的腥风血雨、明争暗斗,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唐鸣思索着解局之法,不知不觉间缓缓坐下,好像又老了几岁。
此刻,唐门山脚下人声鼎沸,唐门的弟子们在门前的石阶两侧分立而站,迎接着从各方赶来的分舵主和堂主,即便没有唐鸣的指挥,他们也井井有条,没有丝毫混乱。
这些年轻弟子皆穿着唐门的弟子服,一身黑袍,胸前饰有唐门的刺绣,彰显出他们引以为傲的身份。
石阶的尽头乃是唐门山门。
那是一座宏伟壮阔的建筑,巍峨耸立在山巅,不知守护了唐门多少岁月。
巨大的山门通体由三尺见方的山石堆砌而成,没有叹为观止的雕工,更没有华丽夺目的装饰,有的只有粗犷、朴实无华的厚重和简约,或许只有这样的山门才能代表唐门的底蕴,也似乎只有这样的山门才能承载唐门那颗古老沧桑的心。
山门两侧摆放着两头造型奇特的巨大异兽雕像,栩栩如生,威严凛然。
因为年代久远,就连唐鸣也说不上这两头异兽的名字,他只知道这两头异兽在唐门创立之前便已在此处。
穿过山门,唐门内院景象映入眼帘。
院内建筑错落有致,修建精巧,以木质和石材相结合,虽散发着古朴的气息、看起来平平无奇,实则却暗藏杀机,每一处建筑四周都暗藏有机簧巧器,如遇来敌或包藏祸心者,绝无可能活着离开唐门。
此间,院内人来人往,唐门的弟子们行色匆匆,有的三五成群捧着果盘茶具,有的在小心引导一些提前到场的分舵、堂口的话事人。
这些唐门弟子面容肃穆,神态庄重,时不时地交流着一些当下的即时情况。
因为他们知道,唐门未来的命运将在这一天揭晓。
内院之外,亦是这些唐门弟子汇聚处,乃是一片豁然开朗之地。
此地本是唐门最大的演武场,足够容纳千人之所,往年都是用来给各个长老选拔和考核各个堂口、分舵弟子之用,但此次事关重大,关系着唐门未来几十年的命运,与会者无一缺席,人数众多,他处难以容纳,因此唐门掌门之位的决出将首次在演武场进行。
唐门掌门选举大会的会场庄严而华丽,不同于山门外的朴素威严,整个场地被装饰得金碧辉煌。
会场的四周,依次摆放着一排排华丽的檀香木椅子,每个椅子上都有一个木质吊牌,上有金色小篆雕刻的各个堂口、分舵的名号,此刻已有零星几位堂口、分舵的话事人落座。
整个会场的气氛庄重肃穆,在场之人无不低声交谈,不敢有丝毫轻快之意。他们都知道,这次掌门选举将决定唐门未来的归属,关系到每个人未来的命运。
「千面弥勒」唐守仁亦是如此,当他进入会场之时,已在场的所有分舵、堂口的话事人都立刻起身,冲着「千面弥勒」唐守仁露出谄媚的笑容。
「千面弥勒」唐守仁一一回应,未有顾此失彼,甚至专门停下脚步,和几位相熟之人小声寒暄。
「金臂猿猴」唐空见状极为不解「千面弥勒」唐守仁的做法:“大哥有必要这么谨小慎微吗?都是些虾兵蟹将,和这些人有什么可聊的。”
「夺魂铁手」唐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