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阳光透窗射入。
今年巴蜀一带虽未入冬,但却早早的下起了雪。
一夜过去,雪地上已铺满了一层薄厚均匀的积雪。
唐依云身着单薄的衣衫,满脸愁容的站在门前,无惧山间寒冷,望着外面的白色世界静静地发呆。
唐依依已经失踪半月有余。
这半个月里,唐依云派遣了唐门内诸多密探高手搜寻唐依依的下落,然而却一无所获,唐依依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
唐依云每天面对如山如海一般的飞鸽传书,却没有丝毫关于唐依依的新消息。
纵使一些在唐门内出类拔萃的探子也毫无所获,甚至还折损了不少门内的精英弟子。
半个月的时间,唐依云憔悴许多,原本意气风发的他,脸颊愈加苍白,剑眉拧作一团,唯有他的眼神仍旧锐利如刀,不肯服输。
就在不久前,一名唐门的探子又送来了一份来自漠北的急报,依旧未见任何有关唐依依的消息。
唐门内的不少长老对此颇有微词,认为唐依云这样兴师动众去寻找唐依依的下落简直愚蠢至极,他们甚至怀疑唐依依是不是已经遭遇毒手,否则怎会以唐门在江湖的眼线都束手无策呢?
毕竟现在唐门在江湖上的处境艰难,若是继续这般无止境的耗费下去,唐门本就堪堪维持的局面必然雪上加霜。
但唐依云却不管不顾,依旧固执己见,命令唐门所有在江湖上的探子不惜一切代价继续追查。
哪怕付出整个唐门的命运,他也在所不惜。
唐依云并不相信那些无端揣测,他相信自己的妹妹,也很了解自己的妹妹,唐依依是一个聪慧且勇敢的姑娘,她之所以不告而别一定有她自己的计划,唐依云坚信唐依依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失去唐笑的唐门,远比唐依云预想的还要糟糕和棘手。
成为唐门的代掌门之后,他重新认识到了爷爷的超凡实力,这位每天都洋溢慈祥笑容的老人究竟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和煎熬,又背负着多少人的期盼,才能将唐门凝聚成江湖上谁也不敢轻视的力量。
唐依云失去了唐笑,这个唯一的依靠,所以他决不能再失去唐依依。
如果唐依依出现任何意外,唐依云都不知该如何面对过世的父母,更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
唐依云深吸了一口气,微凉的空气让他杂乱无章的脑际恢复一丝清明,暂时脱离现实的一团乱麻。
今日的唐门格外忙碌,不断有唐门的弟子行色匆匆的穿梭在院落之间,因为明天,唐门将迎来真正的掌门选举大会,而唐依云也将迎接他已然注定的命运。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男一女两个孩童在唐门的小道上打闹嬉戏。
男孩穿着一件青布长袍,头发乌黑浓密,眉清目秀,嘴角噙着一抹温暖的微笑。
女孩梳着羊角辫,穿着一身粉红色绣花棉袄,扎着同色的蝴蝶结,活泼可爱,笑起来的时候左右腮帮子上会出现两个浅浅的小酒窝,煞是可爱。
“哥哥,你来抓我呀,来抓我呀!”
“依依,你慢点跑,别摔着了!”
“哼!胡说!依依可厉害了,依依才不会摔着呢!”
“依依,你别跑了,别跑了......”
那稚嫩的声音在耳畔回荡着,犹如一股暖流注入了唐依云冰冷枯寂的心脏。
唐依云愣愣的看着他们,嘴角泛起一丝温暖的微笑。
恍惚之间,唐依云下意识向前走了一步,可一阵寒风蓦地袭来,他转身看了看,却见远处那株古松树叶簌簌作响,一颗颗绿豆般的雪粒自枝条上掉落下来,砸碎在青石板上,溅起点点尘埃。
唐依云并没有再迈出第二步。
因为他发现松树旁站着一位朋友。
还有他那柄从不离手的陌刀。
花间酒的轻功好像进步了不少,又或是因为唐依云心思烦乱的缘故,他刚才居然没有察觉到有人接近自己。
唐依云意味深长地向着方才的小道回望,除了茫茫白雪,仅剩一声无奈的长叹。
“什么时候回来的?”
唐依云发现花间酒的脸上满是疲惫,这些天花间酒早出晚归,忙于寻找唐依依的下落,他明白花间酒是除了自己之外,最为担忧唐依依安危的人。
但花间酒毕竟不是探子出身,即便他拥有超群的武功,又懂得分析与判断,但想要在茫茫江湖中漫无目的的寻找一个人的影迹,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不用说唐依依真正的藏身之地乃是无我阁这般无人可知的神秘之地。
“昨晚回来的。”
花间酒抬起头看了一眼唐依云,语调低沉沙哑。
“依依她……”
唐依云欲言又止,他明白花间酒必定是一无所获,可他却仍旧抱有一丝幻想。
花间酒眼眉低垂,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依云大哥,你不用太担心,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