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在丛林中的野兽。
随着云中鹤前行,那条原本困扰莫无忧的道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可还没等莫无忧和空空儿细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云中鹤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好在莫无忧和空空儿也非等闲之辈,几乎就在云中鹤站定的刹那,二人亦是悄无声息地止住身形,不敢妄动一分。
月已西沉,夜幕笼罩大地,除了蛙鸣虫噪,静谧得令人压抑。
莫无忧和空空儿都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绷紧,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应付突变的局面。
云中鹤没有说话,可是余光早已将四周看尽。
他似乎察觉到了有人窥视自己,狐疑张望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看来是老夫太敏感了。”
云中鹤暗自腹诽,随即借着黯淡的月色继续前行,直至自己的厢房。
莫无忧和空空儿目送着云中鹤关上自己的房门,压抑着自己内心当中的狂喜和兴奋,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二人默契十足,一前一后蹑手蹑脚的靠近云中鹤的居所,接着二人分别于东侧和北侧贴墙而立,小心翼翼聆听房内的动静。
房间之内很安静,静得让莫无忧和空空儿怀疑云中鹤是否真的回了房间。
二人彼此对视一眼,皆是露出一丝狐疑。
莫无忧竖起食指,朝着房顶指了指。
空空儿当即心领神会,微微颔首,随即身体向上拔高数尺,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屋脊之上,而莫无忧则如浮影游墙,竟后发制人,与空空儿同时落脚。
云中鹤端坐在房内,手里捧着一幅画。
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头顶之上落入一线月色。
“还真是抱着画,画上好像是个女人。”
空空儿选择的落脚点极佳,远比莫无忧上次匆忙选择的角度高,不但可以俯瞰整个房内,而且视角非常,莫无忧也得益于此可以纵观云中鹤手中的画卷。
画上是位韵味独特的女子,眉黛星眸,琼鼻朱唇,虽仅只是线条勾勒的画中人,却栩栩如生,仿若跃然纸上。
那女人的眉目清冷,似乎在遥望远方,眸内深邃,点缀着些许哀伤。
“嘿,这牛鼻子品味可以啊。”
空空儿摸了摸下巴,满眼戏谑,打从心里赞叹云中鹤的审美。
莫无忧没有搭茬,他的注意力完全在画上,眯着眼睛仔细观摩,他的眉毛随之皱得越来越紧。
因为那画上赫然便是让剑皇沐春风倾尽一生的女人——朱邪月。
莫无忧绝不会认错,更不可能看走眼。
云中鹤为什么会对朱邪月产生爱慕,又为何如痴如醉到这般地步,莫无忧的脑中一团乱麻。
但很快另一个更大的疑惑接踵而至。
因为在迎客义庄庄主邈佶烈的口中,朱邪月根本就是凭空捏造的人物。
可惜云中鹤根本不给莫无忧思考的机会。
“不需要藏头露尾了吧!”
云中鹤中气十足,背负双手立于房中,手里的画卷早已不翼而飞。
莫无忧和空空儿大惊失色,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空空儿登时汗如雨下,没料到云中鹤如此警觉,此间身处昆仑山头、他人地界,云中鹤更是江湖之中数一数二的高手,眼下稍有迟疑恐怕插翅难飞,空空儿心念电闪,欲要殊死一搏,不过他刚要跃出,肩膀猛然一沉,竟是莫无忧按住他的胳膊。
空空儿愕然片刻,只见莫无忧指了指房门,旋即明白过来什么。
吱呀。
房门被缓缓推开,一位身着苍青长衫,头戴玉簪、须发皆白的老者踏着月色而来,他的步伐并不疾,然而每走一步却仿佛缩短了咫尺距离,仅一眨眼功夫,已至云中鹤身前。
老者须发银白,双目炯炯有神,一股强横至极的威严席卷而出。
莫无忧和空空儿登时噤若寒蝉,心中震惊无言,这般高手显然早已潜伏此地,他俩竟浑然不觉。
云中鹤瞳孔微缩,并没和来者当即交手,更没有招呼护卫弟子擒拿这位不速之客,昆仑掌教云中鹤就这么死死盯着老者,不发一言。
“师兄,怎么见了师弟连声招呼都不打,你这个掌门当的太没有水准了吧。”
“云中龙,你居然还活着!”
昆仑掌教云中鹤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眼里俱是恨意。
“呵呵,托师傅的福,暂时还死不掉。”
“你没有资格提师傅!”
“我为何不能?”
云中龙耸了耸肩,随后用手指向昆仑掌教云中鹤身后墙上的画卷。
“害死师傅的是你,可不是我。”
昆仑掌教云中鹤猛然一滞,随后面色铁青道:“昆仑不欢迎你!”
“我说完就走。”
“快说,趁我还没决定杀你之前。”
“唱经法会你最好别去。”
“什么意思?”
“算是念在同门情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