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和那些中原佛门子弟的可笑行为上,也不在乎其他江湖人如何看待六大派的冷眼旁观,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陈阿狗,这位剑神小筑的弟子身上。
“这些藏头露尾的胆小鼠辈,就让一个毛头小子当马前卒,真是一帮草包。”
事到如今,依旧没有除陈阿狗之外的任何剑神小筑弟子现身,昆仑掌教云中鹤也确定没有任何使用剑神小筑呼吸吐纳的可疑人物混杂其中。
这只能说明剑神小筑的人压根儿就没来唱经法会的现场。
云中鹤脸上的鄙夷一闪而过。
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可名状的落寞。
旋即云中鹤不再纠结于陈阿狗的身上,将视线定在了那位神僧若无的身上。
“慧能方丈,可别掉以轻心啊。”
既是在他人的主场,若无占尽天时地利,且拥趸无数、声名远播,慕名者不计其数,若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挑落若无,绝非易事。
更何况得见若无宝相之后,昆仑掌教云中鹤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担忧。
这很罕见。
特别是当下面对整个中原佛门的对峙和孤立,若无依旧平静自如,仿佛一位置身事外的看客。
上一次这般情形还是在少林。
那时候也有一位不惧万千僧侣、稳如泰山、胸有成竹的和尚。
无尘。
彼时无尘,恰如此时若无。
“若无大师不会输的!”
乔一一当然也听到了那刀客和剑客之间的对话,也明白了眼下若无的处境,可是乔一一却丝毫不担心若无会寡不敌众,相反,乔一一信心满满。
可是乔一一还是不自主的看向了陈阿狗。
“阿狗哥,你说呢?”
乔一一依偎在陈阿狗的怀中,明眸善睐望着陈阿狗,期盼着一刻对视,可是陈阿狗没有去看乔一一满是希翼的双眼,更没有回味那忽然转变的称谓。
陈阿狗只是点了点,嗯了一声,态度实在敷衍。
乔一一抿嘴娇嗔,嘟囔了一声:“死木鱼脑袋!”
这一句埋怨,陈阿狗自然也没有听到。
在场大多数人恐怕很难在意一个假小子的内心活动。
因为此间,那个牵动所有人心弦的若无终于不再袖手旁观。
一袭月白僧袍随风微荡,若无缓缓走向前方,他的脚步似是踩在众人心尖之上,让周围所有人的心都不禁跟着提了起来。
若无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那座灰白石台,几位高僧虽蠢蠢欲动想要出手阻拦,可都精明其中道理,他们现依旧身在唱经法会的比试之中,他们没有任何理由阻止若无去尝试解局的行为。
很快,若无便站在了灰白石台之前。
他轻轻拿起茶壶,缓缓将茶汤倒入杯中。
若无的动作很缓慢,一时间,场上包括慧能方丈在内的僧人们竟有一丝恍惚,仿若若无这简单的倒茶动作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而那小小的杯子被源源不断注入茶水,永远都倒不满,而那茶壶里的茶水永远也倒不完。
蓦地。
若无停下了动作。
很突兀,但是恰到好处。
待众人回神之时,灰白石台上的那枚小小的杯子内已然闪烁着点点阳光。
若无嘴角微微扬起,环视万千目光。
即便是看台上与若无势不两立的皇后刘氏,此刻也屏息凝神,她也并不知道接下来若无会做出什么举动。
无觉骤然之间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他看着此时此刻的若无,忽然脑中一阵嗡鸣。
集天下焦点于一身,汇万千期待于一体。
这样的场景,他曾不止一次亲身经历。
若无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却让无觉立刻恍然大悟。
“他,他在做曾经无尘做过的事情,殊途同归,同归于尽!他想告诉我,无尘能够做到的事情,他也能够做到!”
这一刻,无尘的身影和若无合二为一。
“我不能输!”
无觉终于一刻顿悟,若想突破那个困扰自己的心结,答案就在若无身上。
胜了若无便胜了无尘!
若无的目光在面前人群之中扫荡,最后停留在了陈阿狗身上。
微微一笑。
举杯饮下那杯生死难料的茶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