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俯身恭敬叩拜,并口中念念有词。
那些原本在淘汰席之上的一众中原高僧当即目瞪口呆、哑然失色,若无一颦一足竟能惹得如此多的百姓折服,这哪儿是什么外来和尚啊,分明是真佛降世!这简直比寺庙供奉的菩萨显圣还要让他们难以置信。
一瞬间所有中原高僧心中涌出无限感慨,自叹弗如:“我等自诩佛门弟子,但今日方知,吾等不及神僧万分之一。”
于是那些原本懊恼不已的高僧也不再耿耿于怀,眼前朝拜一象,不但让他们瞬间释然,更让他们明白自己的纠结和执念毫无意义,这场唱经法会的最终胜者已然无可争议。
陈阿狗并没有随着众人跪拜,脸上神情反倒显得冷漠,原本伫立在人群之中的他,因为周身百姓的匍匐在地而鹤立鸡群。
他在等待若无的下一步举动,然而意外却先于一切筹划之前到来。
“当啷。”
一声脆响传来。
现场喧闹的氛围霎时凝结。
人群停止叩拜,抬眸望去。
所有人的视线尽皆落在声源之处。
若无的脚下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木牌。
木牌上刻着一个字——“离”。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
乔一一抬头发现四周众人一个个呆若木鸡,不知发生何故,因此急忙抬头看向陈阿狗,发现他的表情徒然冷峻,顿时心中一凛,旋即迅速起身向场中眺望。
待乔一一起身看到若无脚下“离”字木牌时,心里登时掀起滔天巨浪,只感眼前天旋地转。
任谁都知道这个木牌的含义。
可是谁也无法接受神僧若无居然会被淘汰出局。
就连一直围观的六大派各个掌门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纷纷都有感事有蹊跷。
在场中奔走的般若寺小沙弥们也是为之一愣、面露难色,竟一时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倭国洞山寺僧人悄然露出邪魅笑容,随后又极为反常的闭上双目,一副大局已定的姿态。
一位胆子稍微大一点的般若寺小沙弥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径直来到了若无身前,随后其他在场的小沙弥见状也陆续走了过来,最终所有般若寺的小沙弥们齐齐聚在了若无的身前。
皇后刘氏面露鄙夷,十分不屑若无这种沽名钓誉的行为,就连离场都弄得如此声势浩大,尽管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若无会被淘汰,可这并不妨碍她内心此时此刻的喜悦。
她已然开始盘算如何在事后大做文章,最好让若无身败名裂,滚出皇城,永世不得踏入京畿半步。
剩下的僧人心有戚戚焉,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妄动。
原本星罗棋布的主会场,如今只有寥寥几十位高僧,他们这些人有的猜出了谜题,有的则是靠着运气一直等待到现在,而今不论是谁都对若无的出局大惊失色。
“不对,若无没有出局。”
很快陈阿狗便反应过来,因为那些般若寺的小沙弥们一反常态,并没有像对待其他寺院的高僧那般主动劝离若无,相反则是面容庄严,似乎在等待什么。
“木鱼非鱼,白马非马。”
若无开口的一刹那,他面前所有般若寺的小沙弥皆是双手合十,诵了一声佛号,接着席地而坐,面朝若无。
“木鱼非鱼,因鱼昼夜未尝合目,故置木鱼,以警众。僧道两家,都以木鱼作为法器,召集教众,讲经设斋所用,击之,以诫昼夜思道。”
“虽无木鱼在手,应存木鱼于心,时时击之,以明是非,辨善恶,减贪嗔,抛杂念,去浊扬清,修身养性。”
“故木鱼非鱼,离牌亦非离。”
若无说完,弯腰将地上的木牌拾起,随后那木牌居然一分两半,“离”字那半脱落掉地,若无手里独留另一半木牌,上面留有一枚金色“晋”字。
其他高僧见状,有样学样,想要如法炮制若无的做法,可是有的人压根就不知如何得到“离”字木牌,而有的人则根本无法打开木牌。
慧能方丈见若无晋级之后便也不再无动于衷,他缓缓起身,随后从袖口拿出一枚木牌,上面同样刻有“晋”字。
由慧能方丈带头,不少中原高僧纷纷起身,无觉亦是轻松将木牌一分为二,他们没有像若无那般高谈阔论,为众人解密,而是纷纷选择沉默。
最后一位手持“晋”字木牌的是洞山寺僧人,至此第一局结束。
可晋级的诸位高僧还来不及欣喜。
因为场中巍然不动的四位般若寺僧人再度四散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