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皇后刘氏看到了很多本不应该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面孔。
本应在唱经法会现场指挥最后工作的李继岌和李嗣源。
本应保障整个魏州城内安防的鸦军大统领。
临近三人身旁时,皇后刘氏都会略微停顿稍许上下打量,三人面对皇后刘氏的目光,反应各异。
李继岌在眼神闪躲,额头渗出丝丝汗珠,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李嗣源则老神在在,仿若一切都和他关系不大,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鸦军大统领神色从容,不苟言笑,一派军人作风,看不出任何端倪,但皇后刘氏却驻足在大统领身旁最久,而大统领也仅仅拱手一礼,之后便再无眼神上的交流。
李存勖此间神采奕奕,相较于皇后刘氏一脸的颓态可谓天壤之别,直至皇后刘氏在李存勖身旁落座,李存勖方才缓缓站起,面对整个大殿声如洪钟道:“今夜朕召集诸位爱卿到此,想必大家都知道原因,明天就是唱经法会开幕的大日子,此乃我大唐国祚昌隆之大事,朕盛邀若无法师代表我大唐国寺般若寺参会,若无法师乃是神僧降世,于我魏州广结善缘、普度众生,这是我大唐之幸事,更是我中原神州之幸事,诸位爱卿可愿意为大唐尽绵薄之力,共襄此盛典?”
“吾等愿竭尽所能!”
一片山呼海啸的称赞声瞬间充斥着大殿之内,群臣纷纷跪伏,口呼吾皇圣明。
李存勖微微颔首,喜不自胜,面对满朝文武的呼应,李存勖很是满意,随后他又朝着若无的方向朗声道:“若无法师,我大唐的荣耀就拜托您了。”
若无合掌,低念一句佛号,旋即抬头道:“贫僧定当竭尽全力。”
“大师放心便是,吾等愿助大师一臂之力。”
大殿之内的群臣纷纷附和道。
而皇后刘氏则面色铁青,自知已回天乏术,身体僵硬靠在椅背之上,直到此刻仍旧不肯相信眼前的一切,她咬牙切齿,死死瞪着若无,心底暗恨不已。
再看衍树法师昏昏欲睡的模样,皇后刘氏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悔不当初竟扶持这么一个老态龙钟的废物。
旋即皇后刘氏冷哼一声,猛拍扶手而起,丝毫不在意他人目光,更没有与李存勖招呼一声便自顾自拂袖而去。
李存勖竟视若无睹,就连余光都未瞥向皇后刘氏,任由她径直离去,整个大殿居然没有一人在意皇后刘氏,直至她消失在殿外,众人依旧簇拥在若无身旁,不停向他表达祝贺。
“真的好悬啊。”
李嗣源似笑非笑的侧视鸦军大统领,装作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此间唯有李嗣源和鸦军大统领二人在人群之外,而李存勖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看起表情乐在其中,显然这就是李存勖想要达成的效果。
鸦军大统领转过目光,直视李嗣源,这个皇亲国戚一直以来都行踪成谜,此番回到魏州城也是不久之前,鸦军大统领对于李嗣源的目的和意图十分好奇,毕竟能够偶尔一两次躲过鸦军暗哨鸦军大统领可以称之为巧合,然而李嗣源却可以每一次都能巧妙避开鸦军的暗桩和暗哨。
鸦军大统领非常想弄清楚李嗣源究竟施了什么妖术,能够在鸦军的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
可是今夜李嗣源却并不想就此事和鸦军大统领来回斡旋,他朝着空空如也的皇后座位努了努嘴,随后叹了一口气,故作惋惜道:“就差一步啊大统领,再给鸦军一盏茶的功夫,眼前这件最袈裟怕是要改换门庭了,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半路会杀出六大派的人,唉……功亏一篑啊。”
李嗣源说着不痛不痒的话,却字字珠玑,每一句话都给鸦军大统领的内心狠狠锤上重击,因为李嗣源说得是事实,那晚鸦军大统领已然胜券在握,若无不但被重重包围,而且被玄天上座消耗了大量真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若无插翅难逃,岂料不知为何半路竟杀出六大派的一众高手。
六大派的人与鸦军一照面不由分说便刀刃相向,鸦军大统领猝不及防,只能眼睁睁看着若无和他的四大护法被一个少年救走。
逃过一劫的若无摇身一变,成为了明日大唐唱经法会的代表,似乎看起来若无已然平步青云,不过鸦军大统领却远没有就此作罢。
“好戏还在后头呢。”
鸦军大统领撇了一眼李嗣源,随后盯着正被花团锦簇的若无面露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