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完全来。
他只是惊现掠影,如白马过隙,却被陈阿狗敏锐洞察,待到竹林深处若无停下脚步时,脸上满是欣喜。
“陈兄弟,你的内力又增进不少,看来这几日也没有荒废武功啊。”
“既然受了你的邀请,自然不敢怠慢。”
陈阿狗既没有受到夸奖的喜悦,也没有丝毫受宠若惊的错愕,他只是观察着若无,好像与几天前又有了变化。
“想问什么就问吧。”
若无语音轻柔,眼里带着怜惜,他知道这个孩子有太多的疑惑。而他也会遵守在南乐村时的承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阿狗抿唇片刻,从万千疑惑之中寻到了一切的开端,随后抬眸看向若无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什么是无我阁?”
陈阿狗的话音落下,若无便沉默下来,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良久,若无才开始转动手里的念珠,接着娓娓道来。
“无我阁可以算是这个世上最悠久的门派,一百年?两百年?没有人知道无我阁到底存在了多久,他们是中原最神秘的一群人,每隔一段时间,无我阁都会给武林各大派的高手发出邀请,参加一个试炼,也可以说是一场游戏,受邀之人若是能脱颖而出走到最后,便能实现一个愿望。”
“愿望?”
陈阿狗满眼不解,他不懂这个愿望的含义。
“任何你能想到的愿望,无我阁都可以实现。不论是富甲一方,还是统治江湖,甚至你想当皇帝,无我阁都能让你梦想成真。”
若无的回答让陈阿狗陷入了沉思,原本无我阁对于陈阿狗而言就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一个他从未听说过的江湖门派,可当若无描述完无我阁对这片神州大地的影响后,陈阿狗方才深感震撼,陈阿狗发觉自己对无我阁的想象太过匮乏,也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现实。
“我娘她......她是无我阁的人?”
陈阿狗的脑海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他像在问若无,又像在自言自语。
“当然,而且是除无我阁阁主之外地位最高的九位上座之一。”
听到这话的陈阿狗猛地睁大了眼睛,他不敢置信的盯着若无。
“那她怎么会……”
剩下来的话陈阿狗没有问出来,可是若无却心领神会,一位居高临下的上位者当然不会无缘无故跌落神坛。
“因为你。”
“我?”
“你娘怀了你,便是无我阁的罪人。”
“那我阿爹……”
“你阿爹也是无我阁的人。”
陈阿狗感觉自己的内心世界正一点点的崩塌,他试图从若无的眼中找到哪怕一丝的犹疑,可是若无投来的目光坚定不移,因为若无所说的是一个事实。
只是这份事实实在太过震撼,震撼到作为局外人的若无初知此事时都惊心骇神。
更何况陈阿狗还是个只有十来岁的孩子。
若无一直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也是一个独具慧眼的人,他自信绝不会看错陈阿狗,事实上陈阿狗很快就恢复了冷静,这已然超乎常人。
“那扁老头和我娘又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一定要杀我娘?”
陈阿狗尽力让自己平复情绪,他必须在今时了解一切,因为这世上能为他解惑的除了若无再无他人,陈阿狗必须把握今天这个机会,如若不然,杀母血仇他将永远无法得报。
“这个事情或许你应该亲自去问问扁庸。”
“什么意思?”
陈阿狗猛然转身,顺着若无的目光,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着自己徐徐走来。
正是扁庸。
此时的扁庸眼神空洞,脸色苍白,指缝之间满是黑色的粉末,待行至若无和陈阿狗身前一丈距离时忽得停了下来。
“看来有些老朋友不请自来了。”
残阳下,若无的脸上红光万丈,可是他的眼瞳却如无底深渊。
“若无,你去不了唱经法会了。”
一道摄人心魄的女声从天而降,陈阿狗再难平复,因为他立刻便认出了发声者。
“那个老女人!”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陈阿狗盯着黄昏之中飘然而下的玄天上座,顿时怒发冲冠,即便手无寸铁,也丝毫不惧杀母仇人,话音未落便要冲向玄天上座血刃一搏,岂料却被若无一把拦住。
“先解你的惑,再报你的仇。”
若无留下陈阿狗,独自走向了玄天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