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多少次,说了多少次,怎么就不长点记性,轮班的时候别玩牌九,怎么就记不住呐。我看你是不想干了,不想干了!”
牢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似乎根本不在意其他犯人的目光,当众呵斥狱卒,而狱卒也没有丝毫羞愧,只是单纯的惧怕牢头。
“老大,这不是最近手气有点背,想多练练手早点回本嘛,这次我保证,只要能回本,我就收手再也不去赌档了,真的……我发誓……”
狱卒一副信誓旦旦的态度,当真举起三指想要对天发誓,奈何牢头早已看穿狱卒的伎俩,亦或是说赌徒其实都一个样。
牢头的右手在半空中摆了摆,示意狱卒不要再惺惺作态,接着牢头极为不耐烦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吧,这次又输了多少?”
“不多……嗯……不多。”狱卒低垂眼眉,支支吾吾道。
“不多?不多是多少?”牢头叮问道。
狱卒见牢头咄咄逼问,实在瞒不住,便只能横了心说了实话:“六十两。”
“六十?两?你……”
牢头瞪大了双眼,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里的狱卒每月不过三吊钱的俸禄,哪里来的六十两闲钱去赌档挥霍豪掷。
答案呼之欲出。
可是牢头今天并不打算找狱卒的麻烦,因为有一件更加棘手的事情在等着自己。
一件恐怕能让他掉脑袋的大事情。
“滚滚滚,快给老子滚,今天别让老子看到你!”
牢头对着狱卒的小腿连着踹了三四脚,狱卒不敢吱声,唯有赔笑,见牢头不再追究,暗自庆幸后便逃之夭夭。
牢头见狱卒没了踪影,立刻换了副面孔,神情紧张,抖抖索索地扫视每一间牢房的门牌。
“玄字十五号……玄字十五号……”
牢头口中不停默念,殊不知这玄字十五号的牢房就在自己眼前。
正是关押乔一一和陈阿狗的牢房。
待一再确认就是眼前的牢房无误时,牢头瞬间大喜过望,急忙从腰间掏出一串钥匙,可不知是不是老天捉弄自己,他竟然找不到玄字十五号牢房的钥匙。
望着手里盘根错节的牢房钥匙,牢头急得抓耳挠腮,就在牢头绝望之际,一只手从牢房的栅栏里面伸了出来。
“这把。”
牢头定睛一看,还真是玄字十五号牢房的钥匙,当即喜出望外,一边向乔一一道谢,一边打开牢房的大门。
“哪位是陈平风陈大夫?”
牢头满脸堆笑,拱手一礼,打量着面前的乔一一和陈阿狗二人。
乔一一和陈阿狗相视一眼,不明所以,乔一一是不知道陈平风何许人也,陈阿狗是不知道牢头意欲何为。
三人就这般你看我我看你,周围喊冤叫骂之声不绝于耳,但三人之间谁也没有开口说出一句话。
没过多久陈阿狗开口打破了沉默,用半信半疑的声音回道:“我是陈平风。”
牢头先是一怔,随后上下观察陈阿狗的样貌和穿着,不知暗自嘀咕了什么,又和陈阿狗确认了户籍和路证后,连忙脸上堆笑,让开一条道,恭维着陈阿狗说道:“陈大夫这边请,这边请,是我们犯了浑,扰了您的大驾,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怪罪,莫要怪罪。”
牢头一个劲如点头捣蒜一般向陈阿狗致歉赔笑,乔一一看得云里雾里,陈阿狗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陈阿狗可没放过这个机会,不动声色颔首之后,佯装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外走去,牢头并未阻拦,点头哈腰巴望着陈阿狗,乔一一见状忙跟在后面,岂料牢头侧身挡住了乔一一的去路。
“你谁啊?”
牢头白了乔一一一眼,满脸不屑,以为乔一一是浑水摸鱼想要逃出大牢的犯人。
陈阿狗停下脚步,飘飘然一句。
“他是我的随从,还请牢头通融通融。”
牢头闻言再次仔细观察乔一一,暗自腹诽:“大人物一般都会带个打杂的下人,我怎么忘了这茬。”接着再次侧开身子,向着乔一一作揖赔礼,接着一马当先领着乔一一和陈阿狗离开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