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讽,更别说二人还从人迹罕至的后山全身而退。
“这山上本就有大虫,只是这十来年没下山罢了。”扁庸回道。
“难不成......你见过大虫?”
扁庸没有回答陈阿狗的问题,更没有在意陈阿狗和方德脸上的那份难以置信,只是自顾自地继续问道:“所以你们宰了那只大虫?”
陈阿狗和方德立刻面面相觑,扁庸的问题看起来是个废话,却又不是,他们二人能够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并带回救命的草药,必然是和大虫之间有了了结,可是就凭陈阿狗和方德两个孩子能击杀让所有猎户都闻风丧胆的百兽之王?
这更像是一个无稽之谈。
又是一阵沉默。
但这一次并没有让扁庸等太久。
“有人救了我们。”方德回道。
“哦?什么人?”
扁庸忽然兴奋了起来,仿佛一个抓到救命稻草的溺水者。
“一个......一个......一个神仙。”方德嗫嚅道。
“神仙?呵呵呵,神仙?倒也是个稀奇事儿,老夫年轻时虽在这山间得见过一次大虫,但是这后山还住着一位神仙当真是闻所未闻,你们倒要和老夫好好说说这神仙长得什么模样?”扁庸问道。
“是个和尚,白衣服的和尚。”方德回道。
这次换做扁庸一脸惊诧,好像在他的认知里穿着白袍的僧人就代表着一种危险和不幸。
“和尚?怎么又是个和尚?”扁庸小声嘀咕道。
“又是个和尚?您见过这位神仙?”
房间本不大,方德和陈阿狗又近在咫尺,扁庸的自言自语虽细小,却听得格外真切。
“没什么,这个和尚可有说他的法号吗?”扁庸忙问道。
“法号?”
方德与陈阿狗相视一眼,眼里满是迷茫。
“就是叫什么名字?”扁庸解释道。
方德似懂非懂点着头,回道:“他说他叫若无。”
“若无?”扁庸皱起了眉头,这好像与他设想的那人名字不同,但是扁庸却并未死心,追问道:“他有说是哪个寺院的吗?”
方德皱了皱眉,努力回忆当时场景,随后吞吞吐吐道:“好像......好像是叫烂陀寺。”
“对,烂陀寺。”陈阿狗补充道。
“烂陀寺?怎么好像从未听过这个寺院?”扁庸自顾自地嘀咕,中原神州大小寺庙无数,若都耳熟能详倒才是天方夜谭,扁庸并不纠结于此,他很快又联想到了什么,旋即追问道:“你们说这个若无和尚救得你们,所以说是他杀了那只大虫?”
方德没有立刻回答扁庸,他神色略显异样,十指局促不安相互交错,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可是陈阿狗却毫无忌讳,给了扁庸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他没有杀大虫。”
陈阿狗的语气很平静,很轻柔,可能是为了不惊扰昏睡中的方老四和石翠花,也可能在他看来这个话题没有方德想象中那么难以启齿。
“没有杀?那他是怎么救得你们?”扁庸不解道。
“飞在天上,不,不对,是飘在天上,然后用手就这么点在大虫的脑袋上,大虫就趴在地上……然后……”
方德凭空比划,试图模仿那位若无和尚当时的招式,可扁庸却兴趣缺缺,他现在只关心一件事。
“然后怎么了?”
扁庸的声音很焦灼,他的脑海里开始浮现一些模糊的画面。
“然后睡着了。”方德回道。
“睡着了?”
扁庸瘫坐在椅子上,嘴唇有些发白,脑门上渐渐冒出点点汗珠,他眼前原本模糊的画面渐渐明晰,那里同样有一个和尚,只不过这个和尚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回来了,回来了。”
扁庸从容不在,仿若失了魂魄一般,方德和陈阿狗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扁庸忽然在短时间内会有如此落差?前后竟判若两人?
“他?他是谁?”
陈阿狗小心翼翼地询问,他隐约猜测到扁庸的失态一定和若无和尚有关。
门虚掩着。
方德记不得是否曾出去过,也根本不会去留意家中房门是否紧闭。
可是方德却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
因为房内无端多出一人。
白色无暇的长袍,颀长瘦弱的身躯。
还有让人过目难忘的神秘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