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州怎么了?”
“他的剑呢?”
“对啊,他怎么没带佩剑?”
“他不带剑怎么和落尘霜斗?想不开吗?”
“余青州还没比就准备投降了?”
场上一众武林人士议论纷纷,七嘴八舌臆测余青州此举动机,但大多都是唱衰之言,没有一个人认为两手空空的余青州会有多少胜算,因为这种自废武功的事儿明摆着就是任人宰割。
这世上就连金钟罩、铁布衫这种强横的外练功夫都无法单凭肉身抵挡刀剑劈砍,余青州谈何以赤手空拳就可以挑落天下第一刀落尘霜。
翟天和刘大贵满眼期待的注视余青州渐行渐远,他们的行为与周边不断质疑的江湖各派格格不入,可是翟天和刘大贵却充耳不闻。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根本拦不住余青州,更拦不住悠悠众口,这确实有悖于常理,可翟天和刘大贵却油然而生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余青州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眼神了。
冷酷、自信又坚决。
这才是真正的余青州。
翟天和刘大贵记忆中的余青州。
虽然他们并不明白余青州下一步的打算,可他们就是坚信余青州绝不会败。
众人窃窃私语之间,没有谁注意到傲阳、薛宇和莫无忧三人异样的表情。
薛宇和莫无忧虽然并不懂剑术,可却近距离接触过剑神小筑的绝妙剑法,甚至在百里居亲自和剑皇沐春风交过手,这一份千载难逢的经历犹然在目,他们十分清楚的记得那时的剑皇沐春风也没有丝毫兵刃傍身。
可剑皇沐春风却比任何一位持器的剑客都危险千百倍,若不是莫无忧及时掷出朱邪月的木雕,他们怕是早就葬身在百里居了。
“老虾米,这余青州该不会在闭关的时候悟到了什么吧?”
莫无忧和空空儿悄无声息地又溜了回来,他们可不想错过这场万众瞩目的好戏,莫无忧隐隐感觉余青州变得不同于往日,照理说余青州这样的老江湖绝不可能自大到如此目中无人的地步。
薛宇摇了摇头,他对剑法也是一窍不通,不过好在他们有个深谙剑道的朋友。
“傲阳,你怎么看?”薛宇转头看向傲阳道。
傲阳没有立刻回答薛宇的问题,而是目不转睛地凝视余青州许久,直至他落入堂内主座,方才徐徐开口道:“他现在没有剑意了。”
“没有剑意?难不成他不想打了?”
莫无忧打了一个冷战,余青州若是缴械投降,那宋州赌档不知多少人要血本无归,这些倾家荡产的赌徒不乏一些江湖中人,他们必然不敢上半衣山庄讨债,那宣泄的目标很大可能会落在传言偷了英雄贴的自己身上。
可是傲阳却立刻否认了莫无忧的揣测:“那晚在百里居,沐春风也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剑意,但是后来我们差点死了。”
“什么意思?这余青州和剑皇沐春风一样,都快成仙了?”
莫无忧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他可没忘了那晚在百里居剑皇沐春风的神乎其技,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些难缠的玩偶一扫殆尽。
“也就是说,现在的余青州是一个摆脱了问剑的余青州。”
薛宇立刻会意傲阳所言,余青州于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反常举动或许只有一种可能,他根本不相信恃才傲物的余青州会向落尘霜拜倒辕门。
唯一的解释有且只有余青州已经领悟到了第四式“问剑”。
那个谁也没见过的“问剑”。
“你们说得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空空儿只感如坐云雾,薛宇、莫无忧和傲阳三人之间的交谈他是一句都没听明白。
他和大多数在场的江湖看客想法一致,一个剑客若是没有剑,便如同自费双手,成为他人的俎上鱼肉,这种自掘坟墓的行为空空儿怎么都想不通,为何余青州要这么做?对他来说认输有什么意义呢?难不成这也算是一种摆谱?
唐笑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吹去浮沫,他没有像其他人那般浮想联翩,似乎他根本就不关心余青州做了什么,亦或是说他压根不关心这场武林的焦点之战,他只是个带着孙子和孙女儿来凑热闹的老人。只不过原本波澜不惊的灰白眼瞳因为“唐傲”二字而变得略显惆怅。
崆峒派掌门郑岳玟从余青州现身伊始便从未将视线挪开,隐隐之间似是察觉了些端倪。
他也是个剑客,也算是江湖上颇具名气的剑客之一,都说剑客是同一类人,所以郑岳玟自诩能够读懂余青州的想法,他认为余青州绝不会在如此重要的场合托大,阴谋论对于顶级剑客而言不过笑柄,只要手里的剑够快,根本无惧什么阳谋阴谋。
不过眼下,略让郑岳玟局促不安的是他见过单凭剑气便无人能敌的剑客,而且他还差点死在那个人的手里。
“沐春风……”
崆峒派掌门郑岳玟暗自腹诽着这个名字,虽然这个名字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