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客义庄的夜晚似乎比宋州城内更加寒冷。
内堂的月光还在,薛宇、莫无忧、傲阳、空空儿和唐依云五人静静地坐着,谁也不再开口,可是谁也没有打算离开,即便作为主人的邈佶烈早已安然离去,因为他得到了想要的承诺。
薛宇他们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无我阁之旅阿玄留下了太多谜团,不论是沐春风之死,还是那个唯一的胜出者,谁都会忍不住去想答案,可这答案不到谜底揭晓的那一天,薛宇可以肯定这世上无人能够猜出,然而就是这种肯定却因为邈佶烈和他的迎客义庄出现了转机。
在此之前,薛宇从未听过这个九天玄女,可是倘若邈佶烈所言非虚,那么九天玄女将会是这世上最可怕、最致命的女人。
薛宇曾见过很多女人,有丑有美,有胖有瘦,有温文尔雅,有任性泼辣,但绝对没有一个可以和九天玄女相较,他没有理由错过这样一位特别的女人,虽然这样的女人非常致命。
然而薛宇就是这么一位喜欢冒险的江湖客,恰巧他的朋友们亦是如此,唐依云虽然对女人没有太大的兴趣,可是邈佶烈的这一支沙陀族却给他带来了意外收获,唐依云有种预感,或许他长久以来的困惑将会在邈佶烈的身上得到解答。
薛宇、傲阳和唐依云三人一拍即合,谁也没有提出异议,反倒是往日里最爱表现的莫无忧格外冷淡,一则对于阿玄,莫无忧是真心忌惮,他这般混不吝的性格从来不惧任何人,但是阿玄却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告诉他什么叫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用莫无忧引以为傲的轻功击败了他,虽然事后莫无忧特地买了一把最锋利的斧子砍了那棵让他颜面扫地的大树,可是莫无忧心里的那棵树却怎么也没法砍掉,他实在没有理由再去招惹这个女魔头,触她的霉头。
另一则却是和邈佶烈口中的温先生有关。
因为莫无忧和盗墓摸金一派本就口角甚多,加之坊间的一些流言蜚语莫无忧也懒得去解释,所以莫无忧时常遭遇摸金校尉们的骚扰,其中有名的盗头儿温韬和他没少交过手,这温韬手段非常,有几次让莫无忧差点失手丢宝。
空空儿的表情尤为复杂,特别是当温韬这个名字被邈佶烈确认后,空空儿就开始食之无味,相较于莫无忧,空空儿和温韬之间的渊源更深。
“你师叔又在搞什么鬼?”
邈佶烈既已离席,莫无忧便不再遮掩,旋即直言不讳的询问空空儿。
空空儿抿着嘴,神情极为忐忑不安,良久后方才回道:“他他已经不是我师叔了。”
“你可别逗了,温大侠天天打着你师傅的旗号招摇过市,偷界谁不知道他是你的师叔啊。”莫无忧翻了个白眼,语气极为不屑。
“可是……我师傅早就将他逐出师门了。”
空空儿的辩驳苍白无力,这一点就连他自己都明白,更别说莫无忧这位深知其中曲折的局内人,所以他根本不去理会空空儿的说辞,反倒一脸无奈道:“温大侠这次怕是要下血本了,你得空回去和你师傅好好说道说道,多防着点你这师叔,他指不定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别的不说,就刚刚邈佶烈画的大饼,多半都是真的。”
“真的?你怎么知道是真的?”
空空儿极为诧异,那邈佶烈的故事实在有点扯,说辞比那市井说书先生还要夸张百倍,若不是他迎客义庄庄主的身份,空空儿根本就不会理睬这无稽之谈,什么神佛,什么长生不老,完全就是胡说八道,可是这听起来和莫无忧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怎么到莫无忧嘴边就成了确有其事了?
“不是我和你吹,莫大爷我前不久刚从无我阁凯旋归来。”
莫无忧眼角一抬,顿时容光焕发,那趾高气昂的模样与方才判若两人。
空空儿一见莫无忧得意洋洋的模样就止不住的泼冷水道:“你可拉倒吧,就你?人无我阁凭什么邀请你?真当我没听说过?咱偷界猴年马月有这待遇?”
“嘿!你还不信!莫大爷我不但去了无我阁,而且还和沐春风过了两手。”莫无忧洋洋得意道。
“吹,继续吹,你咋不说沐春风被你打哭了呢?”
莫无忧一向口无遮拦,空空儿司空见惯,却不曾想此番揶揄竟还真被空空儿言中,莫无忧愣着半晌欲要出口反驳,却又哑口无言,因为他确实让堂堂武林神话剑皇沐春风落了泪,虽然是瞎猫遇到死耗子,不过莫无忧确定空空儿绝不会信他的说辞,而就在莫无忧和空空儿拌嘴的同时,傲阳、薛宇和唐依云三人则犯起了难。
“这个邈佶烈的话可信吗?”
傲阳通剑道,但不善人情,特别还是面对这种城府极深的老江湖。
“不可尽信。”
薛宇又是一杯美酒入喉,他有些爱上这葡萄美酒了,可是却并未因为这美酒而失了理智。
“他藏了一手?”傲阳问道。
“非亲非故,他没必要这么坦诚。”薛宇回道。
“这个人不简单,疑点太多。”唐依云忽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