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余青州,余青州从未重视过任何挑战,因为结局从来只有一个,可是如今余青州再无往日那般自信,他心中有惑,而有疑惑的剑法无异于自杀的剑法,为此翟天不惜重金雇佣了一些江湖高手试探落尘霜,然而每次结果都是他只付了定金,却从来没有人向他要过尾款。
“英雄帖找到了吗?”
余青州看向翟天,他闭关,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庄内的事情。
“没有。”
翟天摇着头,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去偷英雄帖。
“那便不必找了。”
余青州却没有翟天的那些苦恼,他早已有了打算。
“不找了?”
翟天不可思议的看向余青州,他不明白余青州的话中含意。
“对,不找了。”余青州再一次确认道。
“再印制一些?”
翟天开口询问,若是赶制一些英雄帖,虽然要花不少功夫,可这世上只要有足够的银子,就能办成很多不可能的事情。
…
“也不必了。”
然而余青州却不想多费这些功夫,他直截了当的说道:“中秋前三天,大开山庄之门。”
闻言,翟天瞠目结舌,一时竟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旋即再次询问道:“任何人都能进来?”
“都可以进。”余青州再次确认道。
“若是来了贼人,咱们恐怕难以应付。”
翟天的担忧不无道理,世上觊觎半衣山庄的江湖人很多,如此大开山门,难免宵小之徒乘虚而入,那时余青州正和落尘霜生死一战,稍有疏忽那么半衣山庄的多年基业便会毁于一旦。
余青州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坚持己见道:“那便是天命。”
“天命?”
翟天喃喃自语,表情苦涩,他早已将半衣山庄当成了自己的家,谁也不想自己的家毁在自己的眼前。
余青州明白翟天的顾虑,所以他向翟天询问一人的近况。
“无涯呢?”
余青州的问题让翟天顿时犯了难,支支吾吾了半晌,翟天方才嗫嚅道:“六少爷六少爷他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了?”
余青州是个很少在脸上表现情感的江湖客,然而翟天的回答却让余青州少有的忐忑不安,这位名叫余无涯的孩子是他最看重的孩子,也是他最难管教的孩子。
“是是的。”
翟天怏怏不乐,余无涯从小孤僻自傲,行事叛逆,总是做出一些特立独行的事情。
“他临走有说什么吗?”余青州问道。
“六少爷说说”
翟天再次有口难言,不过余青州却明白余无涯说了什么,缓缓叹了一口气,无奈问道:“又说问剑无用吗?”
“嗯”
翟天颔首,可是余无涯却绝非大言不惭,毕竟从未有人能在十来岁就领悟了问剑的第三式,那是余青州也难以企及的天资,须知余青州现在依旧停留在问剑的第三式,余青州也只是仗着自己的经验和内力才能压制余无涯。
但假以时日,余无涯必然凌驾余青州之上。
余青州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叹息道:“他还是没有长大。”
“可是六少爷的天赋是咱们山庄后辈之中最出众的一个。”翟天说道。
“是啊,无涯的天赋即便是老夫年轻时候也略逊一筹。”
余青州的眼里满是羡慕,过去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天赋,他只认为一切命中注定,可是当余无涯使出问剑第三式时,余青州仰天大笑,那是他第一次笑得如此畅快。
翟天永远忘不了那天,那是余青州笑得最开心的一次,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角带泪。
“庄主准备让六少爷继承山庄?”翟天问道。
“准备有什么用,也要他愿意啊。”
余青州付之一叹,可能在这世上,他很少有办不成的事情,但是面对余无涯,他完全束手无策,他除了用父亲的威严胁迫余无涯,别无他法。
“六少爷总会成长的。”
翟天安慰着余青州,这世上有很多浪子回头的故事,他相信余无涯总有幡然醒悟的那一天。
余青州也相信会有那么一天,以余无涯的天资成为武林神话不过时间问题,可是他却说道:“可惜老夫看不到了。”
“庄主,您一定会赢的。”
翟天很紧张,一名剑客决不能未战先怯,那会让他在临敌之时必死无疑。
“老夫所求的不是胜败之事。”余青州目视前方被山风划动的树林。
“不是胜败之事?”翟天揣摩不透余青州的意思。
“与胜败无关。”余青州的眼神逐渐透彻。
“那是什么?”翟天问道。
“悟。”余青州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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