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
这是莫无忧最喜欢的时刻。
包裹在夜幕之中隐藏自己,唯一闪亮耀眼的只影借来”的金银珠宝。
然而今夜注定是莫无忧最窝囊的一晚。
因为他不但两手空空,而且还在夜幕里拼命的奔跑,他也只能不停地跑。
若是停下,他就会死。
朱邪月正在他的后疾奔如飞。
莫无忧哭无泪,他不知道为什么朱邪月要追逐自己,他手里既没有那柄本属于她的长剑,更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可是当十胜石的门忽然开启后,早已疯魔的朱邪月毫无征兆的直奔莫无忧而来,甚至对近在咫尺的常端和魏翔视若无睹。
“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凄厉的吼叫划破夜空,那是朱邪月的嘶鸣,这声音萦绕在夜空,听不出是狂躁还是兴奋,反倒像在提醒莫无忧,自己距离他已经很近了。
不得不对死亡的恐惧最能激发江湖客的潜能,莫无忧不知不觉间居然甩开了朱邪月三丈有余,就连援驰而来的薛宇、卞生花和傲阳三人都不免啧啧称奇,原来莫无忧的轻功居然能这么风驰电掣。
这一刻的莫无忧单凭轻功冠绝武林。
“老莫到底做了什么啊!”
卞生花的脸上满是担忧,甚至都来不及回想刚刚更为诡异的场景,如今让莫无忧立刻脱困才是头等大事。
翻转手掌,卞生花依靠腕力向夜空之中的朱邪月掷出五道细线,分别瞄准朱邪月的脚腕、手腕和脖颈处缠去。
朦胧月色之间,即便薛宇和傲阳的目力也只能观测到朱邪月的残影,可是卞生花却在急速飞驰的同时,准确无误的将手里丝线捆绑朱邪月,如此敏锐的洞察力,江湖上无出其右。
可惜的是朱邪月的实力远远超出了卞生花、薛宇乃至傲阳的认知。
卞生花的丝线就在触碰朱邪月的刹那便化为齑粉,若不是卞生花反应及时,连忙将收纳丝线的器具从袖口扔离,恐怕他这双妙手都难以保全。
更不用刚刚为以防万一,薛宇发出无数晶莹的“人泪”用以掩护卞生花竟也几乎同时气化。
卞生花和薛宇此举虽未成功,但若能分散朱邪月的注意力,必能为莫无忧争取些喘息的时间,匪夷所思的是朱邪月非但不理睬薛宇和卞生花的联手攻击,甚至视若无睹,瞧都不瞧他们二人一眼。
于是卞生花再次用一种茫然的神看向薛宇和傲阳,而这次一直沉默的傲阳忽然开口回答。
“老莫就动了那个空格子。”
傲阳所的空格子自然就是方才在密室里被莫无忧破解的暗格,可是卞生花深感费解,那暗格里面空无一物,莫无忧也不会不识时务,在如此紧要的关头还想着顺一两个物件。
“哥几个再想想,老莫快撑不住了。”
卞生花摇了摇头,不知是否定了傲阳的回答,还是暂且想不出对应之策,但他们三人都看得出莫无忧的内力撑不了多久了。
“没,应该就是那个暗格。”
交谈间,不过一个闪神,连续三个变向转折,三人差点被朱邪月和莫无忧甩开,好在卞生花靠着惊鸿一瞥再次捕捉到朱邪月的影,这在他们过往的经历之中前所未有,朱邪月的实力放眼中原大地可用怪力乱神形容,可想而知莫无忧的消耗有多剧烈。
但莫无忧却避免了内力衰减而亡的悲惨结局。
也让薛宇、卞生花和傲阳三人不再瞻前顾后。
蓦地。
朱邪月无端放声狂笑,因为莫无忧停下了脚步。
并不是因为他放弃了,而是因为他撞树上了。
整个脸结结实实的撞到了树干上,嘴里满是树叶树皮。
方才心急如焚的莫无忧瞅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片密林,彼时他大喜过望,原以为这是赐良机,可让他峰回路转,借由密林之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逃出生,岂料这莫无忧想要借助的黑暗却给了他当头棒喝。
他从未见过如此高大、坚硬的树木,樟树?槐树?松树?亦或是其他什么树,一根筋的莫无忧一定要弄清楚这是棵什么树,因为他从今以后就要长眠簇了。
朱邪月的轻功本就撩,若不是莫无忧垂死挣扎爆发出的力量,远不至于栽在一棵树上,他可能刚出百里居的广场就立刻暴毙了。
如今莫无忧泪流满面,是因为撞在树上的疼痛?还是不甘就这样死去?总之他现在鬼哭狼嚎。
泪水混着月光掉落在泥土里,掉落在衣衫里,也掉落在了朱邪月的影子里。
可是朱邪月却忽然面无表,她出手极快,快到莫无忧还没有感觉到疼,一切就结束了。
薛宇、卞生花和傲阳三人急忙赶来,恰好看到这神奇的一幕。
莫无忧没有死,他只是挨了一耳光。
这一耳光将莫无忧打肿了半边面颊,过了半晌莫无忧才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