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婉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位身穿藏青色长袍的中年女子徐徐从门外行来。
“常英师叔。”
安灵婉看清来者,如释重负一般,笑迎中年女子的到来。
“怎么样?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刘常英拍了拍安灵婉的肩膀,洋溢和煦的微笑,她知道整个峨眉只有此地才能平复安灵婉心中的愤懑和不快。
“嗯。”
安灵婉忙点着头,笑魇如花,在峨眉,会亲临此地探望张慧英之人,屈指可数,“三英”之一的刘常英便在其中。
不但因为刘常英和张慧英亲如姐妹,更因为安灵婉的武学启蒙便出自刘常英之手,安灵婉能在同辈之中如此出众,刘常英功不可没。
在安灵婉的心里,刘常英就是她的亲人。
因此巧遇刘常英,安灵婉自然格外欣喜,摇着张慧英的衣袖兴奋道:“娘,常英师叔来了。”
但张慧英置若罔闻,眼神迷离,居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娘?”
安灵婉又唤了一声,张慧英这才反应过来,瞧见了面前的刘常英。
“啊?常英?你怎么来了?”张慧英似乎没想到刘常英会在此时出现。
“怎么?没事儿就不能来看你了?”刘常英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张慧英。
“那我先回去了,常英师叔再见,娘,再见。”
安灵婉拉了拉张慧英的手,又拉了拉刘常英的手,先前一生谷的阴霾消失无踪,她虽很想和刘常英聊会天,倾诉这几天来的经历,但安灵婉能看得出刘常英此时出现绝非偶然,所以安灵婉适时告别,接着跳着步,离开了“翠竹居”。
“这个小鬼灵精。”
望着远去的安灵婉,张慧英原本迷茫的眼瞳早已被慈爱填满。
“怎么了?”刘常英问道。
“她是怕我责骂她。”张慧英说道。
“你舍得骂她么?”
刘常英摇头一笑,回忆起安灵婉儿时授业时,张慧英千方百计的护着安灵婉,生怕哪里磕着碰着,这次一生谷之行凶险异常,若不是张慧英默许,安灵婉根本不可能被选其中。
“是啊,她要是不会武功就好了。”
张慧英目光远眺安灵婉渐行渐远的背影,忽得惆怅。
“一个女人,在这江湖若要不会些武功,只能沦为男人的玩物。”
刘常英并不认同张慧英的言语,这也是为何当年刘常英极力要求安灵婉学武的原因。
“我只希望她能过好自己的人生。”张慧英说道。
“你总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所以你才会被安景淮抛弃....”刘常英方才柔和的目光,因为“安景淮”三个字的出现而变得杀气重重。
“他是有苦衷的.....”
“安景淮”三个字同样触动了张慧英,她想要努力辩解,却终究找不出恰当的理由。
刘常英怒拂衣袖,一把将张慧英拉到面前,厉声质问道:“苦衷?我看他武林盟主坐得可一点都不苦。”
“他......他......他......”
张慧英的眼珠通红,霎时泛起水汽,一直重复说着“他”字,却终究理不清话语。
见状,刘常英怒气填胸,抬手而起,掌风已撩动张慧英的鬓发,可是看着眼前的张慧英,刘常英仿佛又看到了二十年前,那个执迷不悟的张慧英,她早已深陷在安景淮的情感陷阱中,甚至她的师傅都无法劝说。
刘常英明白这一巴掌根本唤不醒张慧英,旋即缓缓放下右手,痛心疾首道:“事到如今,你还在想着为他辩解,他几时有考虑过你们母女?他但凡有点良心,必然会给你母女二人该有的名分,你们何至于现在藏头露尾的苟活?”
张慧英沉默,化作泪人。
“还有……慧英,你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肯和我说实话?”刘常英又问道。
“什么实话?”张慧英啜泣道。
“你又装傻?你这武功到底是和谁学的?这根本就不是我们峨眉派的武功。”
这是每一次刘常英来此必问的问题。
“我......我不能说。”
这是每一次张慧英都会给出的答案。
“为什么?你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刘常英质问道。
“师姐,你就别逼我了。”张慧英有苦难言。
“你……二十年前为了个臭男人,毁了自己一生的大好前途,现在教会了灵婉剑法却又让她少用,我真是越来越弄不明白你到底要干什么!”刘常英怒斥张慧英,话中满是怨恨。
“师姐,求求你,别逼我了,求求你,时机成熟了,我会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你的。”张慧英说道。
“时机?什么时机?你二十年前就说要等,现在都等到灵婉出师了,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