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巧合实在太多了。”
崔命符环顾四周,注视着闺阁内的每一物,似在问崔莲英,又似在自言自语。
崔莲英闻言,眉间微皱,因为他自觉提出的问题实在愚蠢,崔命符当然无法得知无我阁的动向,自然也无从得知无我阁对于剑神小筑的态度,可是崔命符却偏偏给出了一个不似回答的回答。
而这一回答却让崔莲英的脑中灵光一闪。
“巧合谷主,莲英记得那无我阁的邀请函乃是年初的拍卖会上所得,现在想来,实在有些蹊跷,这世上黑市众多,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咱们一生谷……”
崔莲英越说心头越慌,他仿佛嗅到了弥漫在一生谷之内的阴谋味道。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巧合。”崔命符说道。
“您是说……”
崔莲英凝视着崔命符,脸上笑容不再,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江湖上每次大事件,无我阁从不会缺席。”崔命符说道。
“您的意思这一切是无我阁做的局”崔莲英瞪大双眼,惊呼道。
“无我阁虽然手眼通天,可是他们的行动顺利的有些反常。”崔命符说道。
此言一出,崔莲英沉思稍许,接着右眉一抬,试探着问道:“有人在配合无我阁做局六大派”
不过,尚未等崔命符表态,崔莲英却又急忙质疑自己的想法,说道:“可是六大派为什么要帮助无我阁以这些人今时今日的地位,根本无需铤而走险。”
“一帮自诩名门的家伙,终身沽名钓誉,为了所谓的光鲜地位,所行之事堪比一众魔徒,二十年前他们能做出的事情,二十年后他们也依然不会顾忌。”崔命符的目光定格在地上的铜镜之上,徐徐说道。
“是呀,谁能想到二夫人竟然是六大派的奸细,若非谷主发现的及时,将她诛杀在通道之内,怕是后患无穷。”
崔莲英的目光先是放在地上的铜镜之上,接着又看向薛宇一行人逃走的通道,面带一丝侥幸,那实在是位很有意思的女人,也实在是位可怕的女人。
一旦女人工于心计,便赛过天下一切的暗器武功。
“还好她已经死了。”
崔莲英如是想着,没有一丝怜悯,崔命符很可怕,但是他的可怕对待的是外敌,对于一生谷之中的门徒,崔命符可谓关爱有加,全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般心狠手辣。
换言之,当外敌来袭,优柔寡断、心存怜悯之人往往才是最可悲的人,也是最愚蠢的人。
不过崔命符好在是一位善于分辨敌我的江湖客。
“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遇到这么有趣的家伙。”
崔命符的目光再次洒向通道,语气有些感叹,又有些失落。
“这些年轻人?”
崔莲英亦是看向通道,他见过很多自诩不凡的年轻人,可是像“逍遥花少”薛宇、“盗神”莫无忧、“杀人王”唐依云这样独具一格,却又深谙江湖之道的后辈,崔莲英再无见过第四个。
崔命符先是点了点头,似是回应崔莲英的问题,可是崔命符很快却又摇了摇头,虽未言语,可是崔莲英一眼便猜出了崔命符的心思。
“这些人终究不如怪侠某某某?”崔莲英问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江湖上的人怕是早就忘了他吧。”
崔命符的眼里闪过一丝彷徨,他的朋友不多,现在依旧活在世上的更是屈指可数,但要说最难忘的,一定是怪侠某某某。
可是怪侠某某某却如同流星一般,耀眼了夜空,却又消失于夜空,最后无所寻觅,仿道从未出现过一般。
一个寂寞的人,往往很痛苦。
无处觅知音的人,往往会走向极端,转而寻觅对手,因为敌人往往会比自己更加了解自己,从某种程度上,便不再是孤独的江湖。
所以崔命符选择了剑皇沐春风。
虽然这种选择看起来十分愚蠢。
“剑神小筑在外多年的高手,最近都悉数回归了。”
崔莲英再一次将话题引向正轨,毕竟追忆过去的前提是至少先活着。
“若是没有这点号召力,沐春风就不会是武林神话,更不会有剑皇之名了。”崔命符一边说着,一边反身走向来时的地方,直至身影再次消匿在黑暗之中。
“老夫有些乏了,这次的夺宝便到此为止吧。”
黑暗之中传来崔命符空荡的声音。
“谷主,您去哪儿啊?”
崔莲英对着黑暗大声问道,虽然他早就习惯了崔命符让人难以捉摸的行事方式。
“钓鱼。”
这是崔命符最后的两个字眼。
却让崔莲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钓鱼?”
崔莲英自言自语。
“谷里有钓鱼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