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难几句,却不料一声高亢,打断了在场所有人的思绪。
“皇上驾到!”
朝堂之上登时鸦雀无声,众人纷纷停止议论,就连徐温亦是面有不甘的拂袖回身,重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那大殿之上,龙椅不远处,只见一位神采奕奕、身着大内总管朝服的太监在前开路,这位太监名叫李忠,以前海莲英身边的小跟班,昨日得知海莲英死于非命之后,那叫一个“伤心欲绝”,是整个皇宫大内哭的最为撕心裂肺之人,并且李忠还特意在吴国国君杨溥的寝宫外嚎啕大哭,吴国国君杨溥自是看在眼里,又觉李忠平日里的伺候倒还得体,也算是得到了海莲英的悉心调教,眼下大内之中,或许只有李忠还算了解自己的衣食住行,因此吴国国君杨溥当晚一道口谕,让这位李忠暂代海莲英的大内总管一职,那李忠自是感恩戴德,心中尤为感谢那位暴毙于晚晴楼的师傅海莲英。
李忠的身后,乃是一位身着八爪龙袍的消瘦男子,此男子白发和黑发之间相交,显然已过天命之龄,正是吴国的国君杨溥。
此时杨溥的面容有些憔悴,在李忠弯腰扶着杨溥坐上龙椅之后,文武百官纷纷跪拜,而皇太子杨琏、江夏王杨璘、宜春王杨璆三位因为是皇子,而徐温则位极人臣,且有功在身,因此这四人受吴国国君杨溥的特许,可以不行跪拜之礼。
“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人高呼。
但今天的杨溥显然并不是一两句恭维的话语可以平复内心,再说他平日所听到的恭维之语并不少,而在今天早些时候会见完吐蕃特使之后,杨溥的满腔怒火已不是一两句奉承就可以宽慰,在入座之后,杨溥看着脚下的这位大臣皇子们,原本一脸惆怅的杨溥忽然拍案而起,满面怒容,冲着台下的文武百官怒斥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皇上请息怒!”
众人先是一愣,杨溥并不是那种喜怒无常之人,如此突如其来的震怒让在场大臣们措手不及,不过有些消息灵通的大臣却早已知晓了风声,特别是最近多次召开早朝,如此反常的行为,自然让不少大臣私下商讨、揣测圣意。
户部尚书骆知祥和吏部尚书严可求二人乃是宰相徐温的心腹,他们自是了解其中内里缘由的之人,在杨溥大发雷霆之后,骆知祥与严可求二人当即领着一众大臣跪地高呼,而那些不明所以的大臣亦是跟风在后,但皇太子杨琏、江夏王杨璘、宜春王杨璆和宰相徐温四人却并不言语,反倒看向彼此,观察对方的反应。
“息怒?叫朕如何息怒!那赤玛禄公主可是吐蕃国王的掌上明珠,此次能够前来吴国,正是为了观赏晚晴楼的竞标大会,想要开开眼界,此乃彰显我大吴国风采的最好时机,这下可好,眼界是真的大开了,性命也差点送了!”杨溥愤愤不平,怒不可遏道。
“刑部尚书卢择何在!”杨溥大喝一声,显然要开始问责,当即点名刑部尚书卢择出列受训。
卢择,刑部尚书兼太常卿,乃是六部重臣之一,辅佐江夏王杨璘多年,此次晚晴楼竞标大会的安保负责人,昨晚晚晴楼出现那样的事故,卢择也是始料未及,他事前就因为这次竞标大会的安保伤透了脑筋,卢择甚至不惜搁置江都府内骇人听闻的连环杀人案,将江都府衙大部的官差调遣至晚晴楼,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岂料还是出现了差错,这让卢择欲哭无泪。
杨溥点名,卢择倒也还算镇定,知是难逃罪责,索性干净利落的出列,回道:“微臣在......”
杨溥见状,尽然有些意外卢择会如此坦然,旋即杨溥反倒恢复了些理智,问道:“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禀皇上,昨晚竞标大会在最后玲珑棋局的竞拍环节时,突入贼人,并残杀现场工作人员二十五人、官差十四人,目前此案正在彻查中,已知的消息是扰乱竞标大会的凶手和本月江都府连环杀人案的真凶同属一人。”
“江都府连环杀人案?”杨溥心中腹诽,这个案子他早已听闻,并且他还知道最新的一起案件的事发地正是宰相徐温的府邸,旋即杨溥不再理会卢择,反倒将目光投向了徐温的位置,问道:“徐温……听说你的府上也被牵涉在那连环杀人案之中?”
“多谢圣上关切,江都府连环杀人案的最新一起确实案发在老臣家中,老臣已勒令江都府五日之内彻查江都府连环杀人案,还请陛下放心。”
杨溥闻言微微皱眉,旋即再次将目光投向卢择,厉声喝道:“什么?五日?卢择,你给朕听好了,三天之内,给朕捉来真凶,否则你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