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憋出些正经话来,薛宇也不忍说穿,毕竟在唐依依的面前,薛宇还是要给莫无忧留些颜面。
一入扬州城内,莫无忧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满眼玲琅的珠宝,当他一听说三天后晚清楼有一场别开生面的竞标大会,参与其中的竞标人非富即贵,莫无忧更是心花怒放,想要再创极乐之夜的辉煌,因此领着薛宇和唐依依就直奔晚晴楼的方向去了。
莫无忧不愧“偷神”之名,刚来到晚晴楼不过半个时辰,便给在后门等待的薛宇和唐依依带来了三盅晚晴玉露。
不过奇怪的是莫无忧的神色有些异样,这自然逃不过薛宇的眼睛,这种眼神薛宇曾经见过无数次,那是一种发现猎物后的欣喜和激动,薛宇看着莫无忧玩味一笑,莫无忧亦是向着薛宇眨了眨眼睛,于是薛宇本着成人之美,只好先嘱咐唐依依去寻一家客栈,并约定三人两个时辰后在晚晴楼汇合,随即三人暂别,而薛宇便独自一人寻了一间清静的酒家自斟自饮。
“老莫到底看到了什么?”自打薛宇来到酒馆坐下,便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薛宇有些懊恼刚刚没有和莫无忧一起潜入晚晴楼探秘,莫无忧虽然平日里玩世不恭,且经常闹出贻笑大方的乌龙事件,但莫无忧在鉴宝方面的眼力,薛宇深知在江湖上鲜有能比之一二的人物,因此刚刚莫无忧那般反常的举动,不禁让薛宇浮想联翩,究竟会是怎样的稀世珍宝,能让莫无忧如此垂涎三尺。
就在薛宇思绪万千、俯瞰街道出神之时,厢房外的珠帘微微一动,旋即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薛宇的耳边响起。
“薛少,好久不见啊。”
话音刚落,一位身着官服的虬髯青年缓步而来,接着在薛宇的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一盅晚清玉露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眼前之人的到来似乎有些出乎薛宇的意料,他轻轻晃动着指尖的酒杯,一脸狐疑的问着虬髯青年道:“真没想到,你既没有选择成为梁国的忠烈,也没有选择唐国的诏安,而是选择来吴国当一名普通的捕头。”
虬髯青年不语,一饮而尽,旋即将手中空空的酒坛放下,大呼一声好酒,接着回道:“做选择很难,但至少现在的选择,我不后悔,也问心无愧。”
薛宇明白虬髯青年的意思,因为他很了解虬髯青年,旋即薛宇微微一笑,又给虬髯青年开启一盅晚清玉露,调侃道:“你什么时候不来找我帮忙,那才是真的问心无愧。”
接过酒盅,虬髯青年朗声大笑道:“要你是个风骚娘儿们,我才会问心有愧。”
“可惜我不是娘们。”薛宇笑道。
“我也不喜欢男人。”虬髯青年回道。
“那就是有大案子了,而且还是惊动了江都府衙的大案子。”薛宇说道。
薛宇此话一出,虬髯青年明显一怔,刚刚还是豪迈的神情瞬间布满愁云,旋即回道:“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你哪次找我不是棘手的案子。”薛宇眼眉微抬,意味深长的望着虬髯青年。
“若不是奇案,我哪会劳烦薛少的大驾呢?”虬髯青年一边讪讪一笑,一边将薛宇刚刚递来的酒盅如同小家碧玉一般,将内里的琼浆玉露慢慢倾倒在白瓷酒杯之中。
虬髯青年将酒杯斟满,夹了一片卤牛肉大块朵颐,刚想和薛宇再说些什么,一阵急促的脚步伴着隐约的叫骂声,从楼下的街道传来。
薛宇循声而至,正巧俯瞰到楼下一群赶路的捕快,这队人马约莫二十多位,皆是长刀官服装束,在人群中一边穿梭,一边叫嚷着,甚是扎眼。
“是江都府衙的人。”瞥了眼楼下的捕快,虬髯青年刚到嘴边的杯沿又缓缓的放下。
“这么大的阵势......看来你这个案子可不仅仅是棘手吧?”薛宇瞧见虬髯青年脸上的愁云,话语之中别有深意。
目送着这帮捕快急急忙忙的朝着城南的方向跑去,直至身影消散在街道的尽头,虬髯青年有些惋惜的看着杯中好酒回道:“看来这酒我俩是喝不成了。”
“哦?为何我俩?你就确定我一定会去看看?”薛宇笑道。
“如果要是有人和我说薛宇改了那多管闲事的毛病,我倒宁愿相信薛宇是个娘们。”虬髯青年回道。
说罢二人相识一笑,厢房凭栏处的珠帘微微一动,不知是微风吹动,还是房内酒客想近观楼外美景,总之珠帘只是轻轻一动。
雨露依在,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