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珠光宝气才会引来了这些水贼,他们骂的时候并不怕被白衣公子听见,因为刚刚他们发现,这位白衣公子好像是个聋哑人。
白衣公子依旧带着三分笑意,坐在那里,神情安逸,他的鞋底被渭水冲刷的十分干净,就和他的鞋面一样,他看在眼里,很是满意。
因为他要去见他的朋友,而干净的穿着本就是会客访友最基本的礼仪,所以他任由清澈的渭水冲洗,每洗去一丝污秽,他便欢畅欣喜一分。
眺望渐渐明晰的江岸,白衣公子喜上眉梢,他心中有些迫不及待,期盼这客船能够快一点到岸,而那两位壮硕的船夫不知是听到了白衣公子的心声,还是被刚刚那伙水贼所惊吓,此时拿出九牛二虎之力,拼了命的划船,甚至有些船舱内的男丁拿起船头上摆着的木板,跟着在船边一起划动,那本是渡船靠岸时的搭桥板。
鞋底的浪花忽然变大,白衣公子自然也知这客船正在疾驰,如此心想事成,白衣公子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浓,他甚至哼起了小曲儿,这让船上刚刚钱财空空的众人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那不过是位地主家的傻儿子,再抱怨再辱骂,钱财也不会失而复得,因此众人唯有生着闷气,小声咒骂着那些丧尽天良的水贼。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这艘多灾多难的客船速度减缓,终于准备靠岸,众人喜出望外,齐齐合力将搭桥板伏于船头,想要快点离开这处倒霉的地方。
谁知搭桥板刚一落地,那白衣公子居然起身开口说话,道一声:“诸位且慢。”
船上的众人立刻全都怔住,纷纷停下脚步,回首疑惑的看向白衣公子。
那白衣公子神秘一笑,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一提,似有两根极细的丝线连接水下,随后河面一阵炸响,水花四溅,从中冒出六道黑影重重落在船上,登时客船左摇右晃,众人忙扶船舱,稳住身形,待得船体稳定,众人再定睛一看,不禁大声疾呼,因为船上多出六具尸体,而这六人正是刚刚劫持众人的漕帮水贼。
此时的六位漕帮水贼哪还有刚刚那般专横跋扈,皆是面部扭曲惊恐、煞白狰狞,看来是被河水活活呛死,虽然死法十分残忍,但按照这些水贼的往日作风,倒也算是罪有应得。
白衣公子微笑着看向众人,又道一声:“诸位请便。”便好像忽然变成了只轻点水面的燕子,脚尖接连四五个起落,稍许便消失在了码头的另一侧。
“原来这公子哥儿竟是真人不露相。”
众人惊呼连连,特别是刚刚辱骂白衣公子的百姓,每个人的手里都捏着把冷汗,他们只道这位白衣公子大人有大量,没有和他们这些老百姓计较。
众人再反观船板上横陈的六位水贼尸体,先是一阵惶恐,生怕引火烧身,毕竟那漕帮在凤翔府一带势力极大,但是转念一想,那凶手又不是自己,就算漕帮追问,只要供出那白衣公子,便无后顾之忧,全然没有人念叨正因为白衣公子的举手之劳,才让他们的钱财失而复得。
旋即众人一哄而上,将属于自己的财物拾回,而一些手脚不干净的百姓,同时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一并笑纳,那水贼身上的武器、鞋袜亦是被这些百姓堂而皇之的顺走,到最后众人逃散时,这六位水贼与裸尸无异。
唯留两位船夫在码头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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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翔府。
一处茶楼的包厢内。
薛宇、莫无忧和傲阳三人正满脸尘埃,一派风尘仆仆之相,他们日夜兼程的赶来岐国,并非魔怔之举,而是那日在鹿府出来之后,便收到飞鸽传书,让三人火速离开蜀国境内,并改换路程,来岐国与这传书之人相会。
而这传书之人,便是薛宇、莫无忧和傲阳三人的共同好友——卞生花。
“这卞生花到底搞什么鬼,怎么还没到?”莫无忧剥着桌上的花生,怨声载道,这几天可把他累得够呛,马不停蹄的赶来岐国,连热乎的饭菜都没吃上一口,唯有日夜兼程的赶路,口粮全是难以下咽的窝头。
“你就别念叨了,小卞这次可算是救了咱们一条命。”薛宇含笑说道,如果他没有猜错,此时此刻,定有一批江湖杀手正在蜀国和梁国的边界埋伏着,时刻准备将他们永远留在蜀国。
“谢他个混小子,每次帮他都没好事。”莫无忧鼻子一哼,又拿起瓜子嗑了起来。
稍许,厢房外的楼梯响起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薛宇、莫无忧和傲阳三人登时眼眉一挑,莫无忧更是长叹一声道:“好家伙,这公子哥终于到了。”
不多时,厢房的木门轻轻开启,走进一位白衣公子,朝着三人拱手笑道。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