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守宫蜥蜴从星空之门踏出的时候,根特城南城门的巫师国度属民终于忍不住了。
都铎骑士团、诺曼骑士团进城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跑。
只因为大家觉得,这战争应该不会波及到自己吧,只要老老实实躲在家里,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在此期间,甚至还有不少人偷偷的从窗子观望,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有人则更加夸张,竟是还有种莫名的情绪,仿佛在参与历史。
然而当那出现的那一刻,一切都变了。
因为这是来自未知的恐惧。
守宫蜥蜴在他们眼中,更像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龙。
都铎骑士团或许不会随意殃及无辜,但这不知来历的蜥蜴会不会呢?大部分人心里的答案是:蜥蜴才不管你是都铎家的属民还是诺曼家的属民。
百姓尖叫着从自己住所里逃了出来,那花里胡哨的穿着,与黑色的骑士盔甲形成鲜明对比。
有人逃亡的时候回头看去,赫然看到城门处那个神秘的少年正轻轻抚摸守宫蜥蜴的鼻翼。
那守宫蜥蜴可能是少年的数百倍大然而此时对方却乖巧亲昵的伏下了身子与头颅。
一时间,那少年的“渺小”与守宫蜥蜴的“庞大”也形成鲜明对比。
但不管是少年还是蜥蜴,似乎都没太把巫师们放在眼里。
嘈杂喧嚣的世界里,一人一蜥蜴显得如此安宁和谐。
在百姓逃出房子之前,所有人都以为任小粟和蜥蜴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使者,奉命来摧毁神国。
但是这一刻,很多人心里忽然觉得,这恐怕才是真正的神明,而巫师才是假传神意的恶魔。
“你是凌晨,”任小粟亲切的抚摸着守宫蜥蜴的鼻翼说道。
对方的温热鼻息就在身旁,那鼻翼左上方还有一个小小的黑色月牙胎记,这是任小粟曾经区分凌晨和黄昏的方法。
以前他总觉得凌晨和黄昏憨憨的,如今对方在熔岩之中生长成这样,让他还有点不适应。
不过,老友重逢,总归都是好事。
不怪召唤术会灭绝,换了其他任何一位大巫师从星空之门背后拉出这么个怪物来,恐怕都凉透了。
就像梅戈,召唤出几头羊,还得被山羊攻击。
若是有大巫师修习召唤术到了任小粟这90000熟练度的水平,召唤出凌晨来也就是给凌晨塞个牙的事情。
所以其实这世上适合召唤术的人只有任小粟一个,因为他如今有了这世上最凶狠的宠物。
此时此刻,凌晨的出现让整个都铎骑士团、光明骑士团都慌了。
就连都铎家主都怔怔的站在行辇上,哑口无言。
战马开始不由自主的后退,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也是肉食动物对杂食动物天生凶性压制。
不光是战马,连战马上的骑士们都害怕了!
嘈杂的惊呼声在人群中传播,连骑士长想要约束部队的怒吼声也被压了下去。
那汹涌而来的潮水,开始退潮了,纷纷退到了数百米以外。
不是骑士团的精锐心理素质不好,而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战胜面前的怪物。
就在这潮水的更后方,陈酒站在高高的巫术瞭望台上长大了嘴巴,他还能说什么?
圣堂们原本还为救不救任小粟争论了一会儿,结果现在他却愕然发现,对方根本就不用自己救!
天空中的夜幕就像是低垂的乌云,星辰也黯然失色,陈酒伫立在高空就像是一场精彩舞台剧的看客。
今晚,不管故事将走向何方,这场表演都已经与圣堂无关了。
这是几个人对数万人发起的战争。
任小粟背后的人数寥寥无几,看起来就像是海啸面前无助的生命,然而一切都在今晚翻转了。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什么以弱胜强,只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这就是那位骑士的后人吗,”陈酒喃喃道。
战场之中,任小粟旁若无人在万众目光中与凌晨叙旧,然后他亲昵的拍了拍凌晨的鼻翼笑道:“去吧,身后的敌人交给你了。只准杀人,不准吃人。”
凌晨仰天怒吼,天空中骤然有一片乌云被破了个洞似的,绽放出一片星空来。
那硕大的红色守宫蜥蜴转身朝南方城墙冲去,当那宏伟的根特城城墙挡住它去路的时候,凌晨竟是一头就将一段城墙生生撞碎了。
巫师国度曾人人以根特城之巍峨为豪,这高耸的城墙象征着巫师的统治,也象征着都铎与诺曼家族的权柄。
有人曾吹牛说,天上苍鹰再雄壮,也无法飞跃根特城箭垛里射出的弩箭。
可现在,突然有生物硬生生将他们最自豪的东西撞塌了。
而后,凌晨头也不回的朝南方荒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