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皙的脚丫在水盆里轻轻晃动,温暖的嗓音混着星光,荡漾在夜色的微尘当中。成舟海将公主府后的这个院落分派给了两人,也都安排了他们的房间,但在曲龙珺房间里泡完脚后,宁忌倒也并没有回去,他们躺在窗前的大床上,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的话语。宁忌跟曲龙珺谈起儿时的生活、谈及过往,渐渐的将对方忐忑的心事抹平,两道身影手牵着手,在星光的笼罩下,聊得迷迷糊糊的……
被安排在隔壁的岳云半夜醒来,攀在墙壁上偷窥,之后惊得目瞪口呆,待到姐姐来时,指着那边低声控诉:“他们是女干夫***!他们是女干夫***!”
之后被姐姐踢了下去:“明明是小俩口儿……你说什么狗话。”
……
汪汪汪。
夜已经深了,接近宵禁。城市南边的巷道间,由于陆陆续续归来的身影,引起了狗的警觉。
街道中段是家武馆,二楼的房间里没有亮灯。蒲信圭坐在窗前,静静地看着这夜里的动静,他用一只手扶着右侧的脸颊,偶尔抽动。
几日以来的局势让他着急上火,口中溃烂了,在无人处时,便有点忍不住表情。
数道身影陆续进入武馆的侧门,过得片刻,有人过来敲门:“曹大侠来了。”
“让他进来。”
蒲信圭起身,点起油灯,又喝了口水,“四海大侠”曹金龙从外头进来了。
“明日可叫个人,把外头那条狗杀了。”曹金龙在一旁挂起斗笠,道。
“武馆开在这里不止一两年,三教九流进出也是寻常,那狗总叫,突然杀了,似乎也引人猜疑。”蒲信圭笑着摊手,让对方坐下,“外头的情况怎么样?”
“人心惶惶。”曹金龙坐下喝了口茶,方才抬头望向蒲信圭,“上午的刺杀,说是差点干掉了铁天鹰,但是真是假还说不清呢。官府那边也不是省油的灯,陈彰那帮人被抓了,这件事小黑皮应该是没有算到,下午官府出动,动了大河帮的几兄弟、通缉了城北的于员外一家,很明显,有人招了,如今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被顺藤摸瓜。”
“倒是件好事。”蒲信圭冷笑。
“就怕还顺着藤牵连到我们这。”
“哼,我们……”蒲信圭本想说自己跟小黑皮又不是一路,但说到一半,停了下来,随后愤愤地摆了摆手,“……几位老大人什么态度?”
“麻烦了……”曹金龙压低了声音,略顿了顿,方才道:“我来之()
前,几位老大人碰了头,他们……慌了,说箭在弦上,恐怕已不得不发,我来之前,袁家那位着我传话,让咱们……还是尽量配合小黑皮。”
砰的一声,蒲信圭手掌拍在桌子上:“什么话!”他手指晃动,气得发抖:“我早就说过、我早就说过,黑皮做事没分寸,迟早把所有人拉下水……我有没有说过?我有没有说过?他现在怕了,说这种话?除了姓袁的还有谁?”
“其余几位……也多有此意……”
蒲信圭一摆手,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福建一地反朝廷,顶在前头的是陈霜燃、蒲信圭、曹金龙这几人,后头自然还有各个大族的身影,这些大族代表不会与下头喽啰随意接洽,也只有陈、蒲、曹才有与对方见面的资格。陈霜燃这次行事激进、先发制人有了名声,前几天也曾闹得背后大佬们极为不爽,蒲信圭原本想跟对方弄个差异化竞争,看对方篓子越捅越大,才去庇护被波及的无辜者,但躲在后头当然也有它的代价,当事态逐步扩大,背后的几名大佬没得选择,竟然开始要求他去配合陈霜燃了。
最重要的是,几日以来陈霜燃闹得红红火火,他这边再去拉拢部分道上兄弟时,发现不怎么说得动对方了。陈霜燃看起来脾气火爆,但至少做了事,你蒲少爷躲在后头什么动静都没有,我们认不认你都是躲着,又有什么区别,何必非得跟你绑在一块。
“没有可能!”
沉默半晌,蒲信圭重重地一挥手。
曹金龙等了等,道:“严老的意思是,至少暂时不能拆黑皮的台。”
“她跟官府打来打去,我巴不得,有什么台好拆……我只是不想她最后把所有人都拉下水,替大伙儿看着罢了。”蒲信圭说了这几句,蹙着眉头,过得一阵,道:“晚上的事情听说了没?”
“晚上?”
“怀云坊那边。”蒲信圭抬了抬下巴。
“哦,你和黑皮都去招揽了的那对兄弟……”昏黄的灯光中,曹金龙目光晃动,看了看蒲信圭,“出动了大炮,城里谁都听得到,几位老大人也提起了……听说死了?”
蒲信圭蹙眉:“几位老大人确实的?”
“也不算,但大炮之后,当中一人直接杀去了公主府,这件事倒是沸沸扬扬。几位老大人着人打听,得到的消息似乎是这对兄弟参与了行刺铁天鹰,黑皮没事,他们反倒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