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可以送给我们啊你们这发令一出,世间大户必然都大肆赠与,你说是不是,它不是没办法规避啊”
秦维文整张脸皱成了难看的包子:“那一个办法,能解决一些问题也不错了吧。”作为差生,他对这些问题极少深入思考,眼看便要答不出来了。
“这个倒也是”聂心远点了点头,“事情原本就是这样的,只要有了想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个遗产税是个好想法,秦兄,这两天我想想我会如何对付他,我想到方法再来与你推演”
“你、你这个”
“等等,我又想到一个事情。”聂心远又道,“之前说,格物与商业可以开源,但譬如我父亲有百万两银子的家产,他原本要以这一百两银子做生意,现在你有这个遗产法,他觉得自己老了,就把所有生意分给我们这些败家子不行啊、这个不行的啊,很多生意是做不起来的啊,那这个遗产法对,倘若我爹没有钱,他有一个工厂,值一百万两,他死了以后,你们收走九十万两,那这个生意怎么办,这生意就没了啊,秦兄”
“我我也只是听宁先生那边说起”
“另外还有,天高皇帝远,各家各户有多少钱,哪里算得了那么清楚,而且哎,这就又回到一个大问题上头来了,你们收了田地以后,官家就是世上最大的了,酷吏如虎啊秦兄,待有一日华夏军统一天下,这周边地方分地,上头真管得到吗?我总觉得,这个才会是将来真正的大问题秦兄,宁先生平素怎么说这个的,你快讲讲”
“呃这个多开会?”
“”
“”
房间里的灯火安静了片刻,过得一阵,又是叽里呱啦叽里呱啦的声音传出来,如此过了两个时辰,秦维文近乎哀嚎:“你去问问唐组长啊”
“我这点问题哪哪好打扰他。秦兄,你、你在宁先生身边长大的,肯定有说法、肯定有说过你就陪我聊聊”
如此聊到深夜,许多人都睡下了,聂心远才举着油灯捏着报纸啪嗒啪嗒的回去,一面走,还一面喃喃自语、摇头晃脑
此后初三初四上午下午晚上聂心远只要有空,便依旧往秦维文这边过来,他的话语直接,有时候说的甚至是令人心惊肉跳的言辞,例如听完几节课后,反应过来,便去找秦维文道:“我明白了!有道理啊你们这其实不在乎大伙儿能不能全听懂你们的课程,你们主要是想让大伙儿令行禁止,往后华夏军说话,他们都听没错,没错,这才是打地主的思路,往日里皇权不下县,那怎么才是让皇权下县,他们听调配了,不就下县了嘛,分地的核心还不止是分地有道理啊秦兄”
秦维文叹息:“我也觉得有道理了”
如此到得十一月初五这天,他过来逮秦维文,随后便被人引到一间教室当中坐着。过得一阵,他看见宁毅从房门口走了进来。聂心远不是第一次见到宁毅,但单独会见是初次,只见宁毅在一旁坐下来,笑望着他,聂心远目光呆滞,呐呐无言。
“维文那边,跟我说了你的很多想法,很有意思,你看,他回答不了的,他都记录下来了,我看了一下”宁毅手中拿着一个本子,那是秦维文的本子,聂心远原也熟悉,上头寥寥草草的一堆东西,似乎说明了书写者心情的烦闷,“这个秦小二啊,记录了很多,但实在有点轻重不分,要不然这样,心远你这边有哪几个问题是最想知道的,我们探讨一下。”
聂心远:“啊呃我那个”
“”
宁毅看了他一阵,笑了起来:“这样吧,秦维文虽然记录得有些琐碎,但绝大部分问题,其实只要仔细思考,都已经有了一部分的理论解答。但是我知道,有一个或者几个核心问题,眼下是一直得不到解答的,比如,等到将来收复整个武朝,如何进行边远地区的管控,这个问题涉及封建制形成的理由,影响深远,如果没有一个核心思路来解决它,如果没有决定性的改变,我们可以说,让皇权下县,收田收地,只是一场野心家、天真无知者的闹剧甚至于犯罪”
聂心远用力点了点头,待宁毅说到最后,又被吓得用力摇头,也不知要表达什么。
宁毅顿了顿。
“这样口说无凭,我邀请你去看一样东西,看完你也许会想到一些事情,你回去收两件衣服,待会会有人给你安排。”
眼见对方的紧张,宁毅站起来,随后还是投以赞许的点头:“你能想到这么多,想到这些,不是拾人牙慧、人云亦云,很不容易,也很不简单,以后也要多想,我们需要很多能想问题、解决问题的同志。”
他手伸过来,等待片刻,与聂心远握了手。
聂心远如在梦里。
过得不久,他便提着一个箱子,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坐上了去往乐山方向的马车。
马车行驶了半日,中途投栈,到得第二天,他在一处经过了大量华夏军改造的小城镇边抵达了目的地,这是距离华夏军乐山军工所不远的一处研究机构所在,由于